路鸣舟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挨那一椅子的最初原因。
是麻将馆那个人踢碎了他口袋里的盒装牛奶。
于是他如实作答,“因为当时我在一个麻将馆里看场子,有一桌闹起来了,我去制止,有个人犯病,踹碎了我裤兜里的牛奶。”
“我就把他往死里打。”
“他那几个朋友,就把我也往死里打。”
楚焕枝越听越觉得离谱,“为了……一盒牛奶?”
“对。”路鸣舟说,“为了一盒牛奶。”
楚焕枝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浅栗色的头发在卧室顶灯下铺了个漂亮的阴影在脸颊,有点痒,他拨开头发,“那盒牛奶很重要吗?”
“嗯。”路鸣舟盯着他的眼睛,“很重要。”
其实楚焕枝莫名的有种预感,大约会和路鸣舟心底里那个人有关。因为时间再往前推三年,三年前他们俩滚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那时候路鸣舟也才二十一岁,那时候如果心底里装着什么人,是高中时代也很合理。
什么样的白月光是传说级别的,不在人世的。
楚焕枝怎么想都觉得合理,没有人能赢得了不在人世的白月光。
一番脑内天人交战后,楚焕枝非常镇定,非常平静地问,“那盒牛奶,关联着什么人吗?”
“是的。”路鸣舟说。
路鸣舟有些紧张,类似于近乡情怯的那种紧张。但他又很期待,他很想让楚焕枝知道,他常常在云江市一中食堂窗沿放着的面包和牛奶,是他那段晦暗人生的灯塔。
然而楚焕枝问的却是……
“他还活着吗?”
路鸣舟:“嗯?”
楚焕枝问出来就后悔了,哪有人这么直白的,“我是说,他……现在还好吗?”
“算不上好吧。”路鸣舟调整了一下呼吸,“靠吃药睡觉的人,怎么能算好呢。”
楚焕枝迷茫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可能缺失了什么剧情,像是错过了电影的开头,后面的一个多小时都云里雾里,连蒙带猜。
“嗯?”楚焕枝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节。
路鸣舟说:“嘴馋,又什么都不能吃,整天抱着一盆兔子粮,狗看了都绕路。”
楚焕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