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端着饭上楼,他也在观察他,眉心微不可察地拧紧,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青年就变得沉静起来,有时候睁着黑漆漆的眸子,神情也变得渗人起来。
那目光叫他痛苦,他甚至觉得,在他面前不再是千欢,而是一个空了的躯壳。
他打开挂壁电视机,试图让房子热闹一点:欢欢,吃饭了。”
正点到新闻放送,顾千欢蓦地直起身,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程言瞥了一眼电视,他以为顾千欢是忽地兴起,有了想法,却因为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忽略了底下滚动的字幕,顾千欢看得清清楚楚:明珠大厦今日已结案。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尚未结束。
他乖乖吃了药,吃了饭,小梨花见着那人离开,才从猫窝跳上床,它有着温暖的毛茸茸的身体,被主人抚摸几把,小猫就蜷在他怀里,发出咕噜咕噜声。
拉开的半扇帘幔尤可窥见窗外的风景,银杏树的叶子忽然在一夜之间泛黄,好像一树一树的黄金,金灿灿的一片,庸俗又烂漫。
他站在窗边,隔着透明玻璃窗,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这是不正常的。
他还有正常的思维,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生病了啊。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一声,顾千欢点开邮箱,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又看了一遍,好像怎么都记不住。
不舒服,胃里全是药片。
他思考着写下回复,视线却望着窗外,两只叽叽喳喳的灰尾小麻雀,他的脸贴在窗户上,小梨花物似主人形,跟着看着窗外的灰点点。
细长的指尖在窗子上画了个笑脸,顾千欢垂下眸子,点击发送,简短的电子信件发出去。
[我有点疼。]
实际上,这种痛苦他早就习惯了,甚至如喝水吃饭一般,他只是想借此,促成一个小目标。
希望他能看到。
他轻轻勾起唇角,僵硬的神情有些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