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曜,你抬头,看着我。”
他不需要做什么,倚着围栏,轻巧地勾了勾手,男人在他默许中靠近,青年白皙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我们犯了一样的错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关于信任。”
之前是自己不信任他,现在是他不信任自己,哪有什么天生顺遂的爱情,不过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磨合,拼成圆满。
顾千欢微微抿唇,柔软的舌尖擦过尖牙,刮蹭过带来细微的刺痛,他的声线清越,此时放慢了有种慵懒的感觉,如云雾拂面,言语却笃定且坚信:“顾风曜,我把一切交给你,你把一切交给我。”
他话音刚落,指尖被男人含住,顾风曜漆黑的眼眸倒映出恋人样子,他没再做任何撩拨的动作,那一瞬间的明悟足以抵消之前一切。
他等了不知多久,终于等来这一天。
顾风曜喉结滚动,半晌,声线喑哑低沉地说:“好。”
胸腔里的心脏疯狂撞击,竟叫他产生一种幸福至极的晕眩感,不过顾风曜可舍不得阖眼,他要用这双眼睛,记录下之后每分每一秒。
这是他最快乐的一天。
一阵凛冽的风裹着男人的气息缠过来,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叠biff效果,顾千欢愣了下,扯了扯单薄的袖口,抬脚往里走,没两步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侧头淡瞥了眼他:“快跟上,进屋给你处理伤口。”
语气稍一停顿,他说:“我怕再不处理,你这伤口就愈合了。”
顾风曜低下头看了看手掌清晰的裂口,无声地笑了。
画作最后还是由顾风曜亲自出面“护送”,他说得冠冕堂皇,加之最近天气晴朗,已经有春天万物复苏的氛围,连带千欢也心动一刹,跟着出来了。
兰奥赛在镜城十星塔进行,这是镜城内最高建筑物,早在确定赛事后政府联合主办方已经开始布置场地,确定在地上一层。
送完东西准备走人,迎面对上一位不速之客——徐彦。
他看见顾千欢的刹那,脸色控制不住地扭曲,好在只是一刹就妥帖地收敛起来,言笑晏晏道:“真巧,你也来送画。”
顾千欢理都没理,直接擦肩而过,徐彦恼羞成怒,再想出手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机会。
他眯着眼,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挤出一声冷笑。再回头看向自己的画作,他拍了拍手,颐气指使地对着工人们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我送进去。”
再英俊的脸也遮不住这颗丑恶的心,这幅嘴脸让人惊愕,暗处的人则咧开嘴无声地笑了,只有这么蠢,才会被他们拿捏住啊。
又蠢又毒没什么,关键是要听话。
之前的那个,就是太不乖了。
*
出了门,顾风曜整个人都有些不太正常,像是压抑着什么,不自觉看向青年,正想说些什么。
顾千欢快步打开车门,手机显示着挂断的电话页面,他微抬下颌:“我要去南风街。”
顾风曜坐上驾驶室,听见这句话,眉尾轻提,不是想,是要。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青年的小脾气全是他一点一点宠出来了。
不禁翘起嘴角:“遵命,小少爷。”
顾千欢愣了下,摘下来的钥匙在手心翻来覆去的拨弄,他坐的位置是副驾驶,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能听见另一个人清浅的呼吸声,耳朵有点发烫,忍不住捏了捏。
这样的小动作被顾风曜尽收眼底,还未多想什么,忽地听见顾千欢一声轻笑,他侧目而视,正撞入青年浅色眼瞳里,光线下,似融化的枫糖琥珀泛着绵密的光彩,好看眉眼微微弯起,如月牙,无端酿出几分醉意。
他下意识收紧手指,视线落在正前方,却又不自觉回忆起刚才的对视,一颗心如同坠入细腻绵软的糖浆里,甜意浸透心神。
车程不远,不过十几分钟,车子抵达南风街。和邻居说的不错,赵匠人的店铺已经开张了。
顾千欢踏过门槛,便看见店面里摆放着各种锁具,钥匙摆在一侧,也是各有各的形状,看得出历史很久,他甚至看到了一把全手工的鲁班锁,凝神时,另一端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二位,来买锁啊?”赵匠人衣着朴素干净,手里拿着器具,他早知道顾千欢俩人到来,之所以没出声是因为刚才在做锁,现在忙完了,才起身招呼。
说是招呼,也不过两句询问。
顾千欢笑道:“您是这城里最好的师傅,我这儿有一把钥匙,我想请您帮我看看。”
赵匠人听着介绍起了点兴趣,点头答应。接过钥匙时他目光闪了闪,意味深长道:“黄铜?”
而后他皱着眉头,掂量手感,也觉得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说不上来。
他如实回答:“钥匙有机关,但我暂时看不出来。”
顾千欢抿着嘴唇,忽地发问:“您觉得这是一把还是两把?”
作者有话要说:完。
还有几更本文就要正文完结了,开始写番外,交代一下之前的、之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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