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公平而来的。说说吧,从你追上我们的冠军,到被抬进医务室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这个奇怪的问题难倒前,越川总觉得他知道答案。他不相信一个看上去想要掌控一切的人会错过事情的真相。可他猜不透魏谌这般诱供的用意。
“只是小伤。”
“我不需要这样的回答。我要的只有——诚实。”魏谌来到越川被吊起的那条腿边,屈起手指,弹了弹夹板,“好比这里的医生不会告诉你确切的病因,因为他不会对你诚实。知道为什么吗?”
越川看着他:“他听你的。”
“对。”魏谌痛快地承认了,“你的病名与具体的治疗方法,是由我来决定的。”
越川将书放到一旁:“这不合规定。”
“在你做出评价以前,最好先确认一下,话语权是被谁握在手里的。”
“是你,魏先生。”
“对,这就意味着一件事。如果我希望让你截肢,手术今晚就能开始。”他用食指与拇指比划着长度,“我不能保证面积有多大,但至少,得够取出你的小腿骨。”
“……但是,这对你没好处。”
“当然。可我有时也会忽略账本上的亏损。因为这一切取决于,你回答问题的态度。”魏谌也不多废话,钢笔在纸张上沙沙写下一行字,“好了。言归正传。”
越川还在犹豫那个令魏谌心悦的答案。他没必要亲自来找自己,活动课上的目击者数量连两只手都算不过来。可他偏偏对其他人的证言只字不提。
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现在的局面。也许,这个男人并不是为了获悉真相而来。
“我摔倒了。”越川只能尽量精简语句,直到弄清他的用意。
“……这倒是显而易见。”魏谌语气冷了下去。他合上笔帽,与顺手撕下的纸张一同拍置在桌上,“你在包庇谁吗?”
“没有。”回应者很是冷静。
“好吧,无趣的家伙。你看上去很不喜欢同我说话。”
“不是的。”越川摇头想要辩解,见魏谌信以为真地收回了与自己对话的兴致,他差点坐起身争辩,“我……”
“——倘若你还能复述经过,就写在那张纸上。”魏谌无所谓地打断他,单手拨开隔帘,“然后交到院长室来。”
在跨出分割式的阴影前,魏谌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盯着床上的身影,很突然地发问。
“你知道我今晚会邀请谁共进晚餐吗?”
越川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
隔帘收拢,一瞬间的迟疑使他没能留住男人睫毛下浓密的阴影。琥珀色的眼眸渐渐隐入黑暗,带着笑意,带着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