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过一些民俗杂志类报刊的盘点或年鉴,上面记载着这个维埃恩的回国时间是次年春天,也就是新历876年。”
“你的文献阅读记性不错,我游山玩水的记性同样不错。”吕克特朗声笑了笑,“此类民俗杂志习惯于标榜‘史上最全’,撰写文章时道听途说,事实不加证伪便拼凑堆砌,数据不准或评价失实是常有之事。”
范宁切割红豆米糕的刀叉停在了半空中。
这个时差…..是怎么回事!?
他清楚,别说吕克特这样的邃晓者,就自己这个高位阶极限,灵性在博闻强识方面就已经站到了人类的金字塔顶端,对于时间过得太久的不甚留意之事,可能有些细节已经遗忘,但只要记得的、或能通过潜意识挖掘出来的部分,其准确度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错误”是比“遗忘”难以发生得多的事情。
况且维埃恩于新历876年回国之后,乌夫兰塞尔那边自己调查过的档案,时间节点也是可以衔接上的。
那吕克特大师口中所说的“也许两三年,也许四五年”,他在狐百合原野里看到的人是谁?
半晌,他才恢复了表面怡然如常的神态。
持续数个小时的攀谈结束之际,吕克特站起身眺望花灯璀璨的城邦夜景:“令人愉快的夜晚,舍勒小先生应该还需要为自己的学生准备决赛曲目,就不多消磨时光了,呵呵.我十分期待那些改编的诗歌会被如何呈现,不过得多提醒一句,最终环节的对抗激烈程度往往堪比拉锯战,据说那位布谷鸟小姐的老师赛涅西诺,对此可是倾泻了相当多的灵感,在五十多位评委和海量听众面前,我的取舍可不会受太多偏好的影响”
范宁的表情没有体现出对此事的过多专注,他觉得有很多疑问,但不知该如何提起,最后却是开口问道:
“请教吕克特大师,‘唤醒之咏’的含义是什么?”
吕克特讶异地望了他一眼:
“当年传奇钢琴家‘李’连续三年达成唤醒的壮举,相比于你那段才排练几分钟的引子,恐怕在功力上也要弱掉三分。”
“至少近半个世纪的历史里,没人比你更懂‘唤醒之咏’,没人对‘爱是一个疑问’的解读能比你更深刻。”
范宁依旧在接二连三地提问:
“为什么在南国的旅途中会有频繁的迷路?”
“祝福徽记的浆果从何而来?漫天飘洒的花雨从何而来?河溪流淌的美酒从何而来?”
“‘盛夏已至’是否具有深层次的隐喻义?”
吕克特深吸一口雪茄,呼出带有不凋花蜜气息的淡红色烟雾:
“幻觉带来的感官刺激更为强烈,有时足以侵蚀现实世界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