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斐推开门的时候,李归殷和他对象已经在包厢内“恭候”多时了。
李归殷这两年不知道吃了什么,长高了不少,足足比他对象高了半个头,当然...........
还是那么秀气。
“容哥!”
李归殷一见他过来,一双招子就跟放了光似的,宛如见到亲人般,脸上是化不开的欣喜,像拦不住的二哈,差点就要冲过来给容与斐一个熊抱,却被他的对象一手攥着拉进怀里,客气地冲容与斐点了个头:
“你好,我是李归殷的爱人,宁辛。”
容与斐的视线在李归殷和宁辛脸上转了一圈,慢半拍的停在原地,脑子里还是李归殷高中追女生时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他慢吞吞地抬起眼,看了脸上挂着客气却疏离微笑的宁辛,又看了一眼虽然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但是又任由宁辛紧紧攥紧自己手的李归殷,目光停留的时间过长,以至于让早就有点醋意的宁辛要爆发时,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归殷,虽然........咱们很久没见了。”
“但是,”容与斐探究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刺向他:“没有冒犯你爱人的意思......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是女生吧?”
此话一出,包厢内的空气瞬间有了片刻寂静。
宁辛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指尖微动,下一秒过于用力,手背甚至绷出了根根青筋,眼神有了片刻凝滞,眼尾隐隐发红,隐藏着些许偏执,清冷俊美的脸微微扭曲,正要动作,却因为李归殷一个制止的动作,瞬间安静下来。
像一只被顺毛Rua的垂耳兔般,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不说话。
“容哥,这事我后面再和你解释。”
李归殷招呼着容与斐坐下,门外侍应的服务员顿时鱼贯而入,端上了一盘盘好菜放在玻璃转桌上。
李归殷起身给容与斐倒了一杯果汁,笑着道:
“其实也没什么,前几年我爸生意上出了点问题,被泼了脏水,刚好辛辛爸爸,咳,也就是我岳父,跟上面还说的上话,答应帮我们家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宁辛垂着头不说话,沉默地给李归殷夹着菜。
“但是作为交换,李家需要我和宁家联姻,算是等价互换吧。”
“那你喜欢他吗?”容与斐并不接受这个答案,一针见血地问道:“你以前可只喜欢女孩子。”
宁辛闻言,神色瞬间紧绷,像是进入了戒备状态般,眸色沉沉地看着容与斐,又被李归殷安抚地摸了摸头,收了满身尖刺。
李归殷轻笑着回忆,坦然道:
“以前确实是不喜欢男人。”
宁辛心尖一冷,早有预料般敛下眸子,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但在下一瞬,颊边便传来了温润的触感,惊得他下诧异地摔了筷子,诧异地抬眸看向李归殷。
“现在肯定是喜欢的。”李归殷笑着把玩着宁辛白皙如玉的手,“辛辛很好,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喜欢。”
容与斐眯了眯眼,看着宁辛几乎有点受宠若惊般、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李归殷,满眼都是欢喜与依赖的模样,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后背陷进椅子里,沉默地点了一根烟,半晌没有出声。
难怪李卢杉没有通知自己有关李归殷的婚讯。
同性婚姻法几年前刚刚在花国通过,人们的接受度已经逐渐变高,但自己这些年来对男子和同性婚姻避如蛇蝎的态度,卢杉一直看在眼里,应该是怕影响自己和李归殷的关系,才会隐瞒。
其实何止是对男子避如蛇蝎,现在的容与斐,不仅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更没兴趣,简直算得上心如止水。
在外国呆了五年,容与斐便愣是素了五年,多少男男女女狂蜂浪蝶似的往他身上扑,但连他半分毛都没摸到,禁欲的不像话。
容与斐也不是没有主动出击过,但一想到要和对方亲吻做\\\\爱,就会忍不住想到五年前和沈君倚那次算不上愉快甚至带着些许强制意味的初\\夜,瞬间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一副性\\无能的模样,不知惹了多少闲言碎语。
但他糟糕的过去,并不代表同性恋爱都是错误的。
容与斐抬起眼,意识到在场的三个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表态,扯了扯嘴角,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果汁冲着宁辛和李归殷遥遥举杯,眉眼缓缓舒展,语气真挚:
“恭喜你们。”
“新婚快乐。”
闻言,卢杉顿时松了一口气,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会冲上去棒打鸳鸯呢。”
容与斐饮尽一杯酒,斜眼看了卢杉一眼:
“我讨厌.....又不代表我会一棒子否定所有的同性婚姻。”
李归殷闻言,笑眯眯地吃了一口菜,有些乐:
“我就知道容哥最好了。”
宁辛闻言,瞬间垮起个脸,到手的菜都不香了。
李归殷瞥了他一眼,有点想笑,凑过去顺毛,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辛辛也好。”
宁辛瞬间抱住他的腰,钻进他怀里,黑润的眸子一眨一眨地看向他。
卢杉啧啧两声:“你们够了啊。”
话音刚落,卢杉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着李归殷道:
“咱们今天点的那道彩凤吞燕还没上吗?”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宁辛抬起头,不如在李归殷面前的乖巧,清冷如大提琴声般的声线不急不缓:
“凤倚苑的老板是我新交的朋友,和我说这道菜有些难度,要多费点时间。他今早特地早起,就是去选材烹饪,算一下时间,这会应该好了。”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