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重时,手机提示音响,弹出来的是一条几天后QUEEN演出信息的推送。陆明臣点开信息,丈夫赫然在列。开场舞之后的第二个节目就是他,不是钢管舞,是一首歌曲。
丈夫果然很爱这个,几乎是瞅准了所有机会,顶着他这丈夫还在家的压力,也要抽出时间去那里。到底是什么让他那样执着?那样不顾一切?
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买了一张前排的票。
陆明臣一次又一次被这现实所击穿,却忍不住要去看丈夫的表演。他这就像在刻意寻求痛苦,好像在测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到底还要受到怎样的折磨,他才会接受现实,放弃丈夫,放弃他们的婚姻。
或者,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去了解丈夫,因为他想要挽救这一切,挽救丈夫,以及他们已经岌岌可危的婚姻。
第二天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他就早早离开了公司,打车去QUEEN。的士司机抄了近道,他才知道原来公司离QUEEN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只要有丈夫出现,QUEEN就一定会爆满,这些人是来看什么的,男人最了解男人。
陆明臣扪心自问,难道他宁可忍着难过痛苦也要来看丈夫的表演只是为了更了解他吗?明明这件事他已经心知肚明了——丈夫爱穿女装,爱唱歌跳舞,爱卖弄给成百上千的男人看,再了解也不会更深一步。
他恐怕也是这些看客中的一人。丈夫从不曾在他面前呈现的模样,对他有着莫名其妙又强大的吸引力。特别是那天晚上的钢管舞,他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兴奋了。不一样的是,他一边痛苦一边兴奋着,而痛到极致却也能产生极致的快感。但他同时也为自己那晚卑劣的心理,以及失智的禽兽行为,深深地自我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