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
季昭然:“……”
宁稚安:“……”
宁稚安嘴角抽了抽,冯讯的香还带幸运buff吗?
思及此处,宁稚安矜傲地瞥向季昭然,设下圈套:“季老师,比赛挖笋吗?”
季昭然这个人,在某些事情上,胜负欲真的很强。
季昭然缓慢地问:“我要是赢了呢?”
宁稚安傲慢地扛着锄头:“您要是输了呢?”
小导演笑着说:“要不你们俩商量一下吧。”
宁稚安挖笋挖的红红火火,收获丰厚,身边聚了一圈人围观。
“小宁好专业啊!”
“看这个抡锄头的姿势,这力气,一看就是下过地的。”
“挖笋达人呀!”
“我服了!”
宁稚安这里太热闹,连江远和沈洛泽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江远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后生可畏!”
沈洛泽不信邪,觉得宁稚安就是踩了狗屎运而已,挖个破笋,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又看了一眼季昭然。
季昭然神情松散,目光带着一种不清不楚的愉悦与欣赏,竟然还有点儿与有荣焉的意思。
季昭然连正眼都没给过他一个,却这样看着宁稚安,沈洛泽扁了扁嘴,自己也狠狠朝地面一刨——
半截蚯蚓挂在铁锨上。
“啊!”沈洛泽吓得失声惊叫,狼狈地跳了几步。
宁稚安:“……”
没过多一会儿,整个摄制组都传遍了,宁稚安他真的很会挖笋。
连钓鱼组都听说了,李安安给宁稚安发来微信:小宁,给熊猫留点儿笋吧,来帮姐钓鱼吧!
宁稚安已经挖了一大筐了,他见好就收,回复:好的姐!
锁上屏幕,宁稚安撂下铁锨,转眸看向季昭然。
季昭然的矜贵似乎是流在骨子里的,即使他其实并不会挖笋,但也姿态也游刃从容。
他袖口挽起几折,脊背微微弓着,单薄的衣料下,坚实的肌肉被包裹其中,挥臂的时候可以清晰看到紧绷的线条。
这样的画面有种极具男性荷尔蒙的侵略感。
宁稚安目光缓缓移开,清了清嗓子,说:“我去钓鱼组考察考察。”
季昭然淡淡瞥他一眼。
这场挖笋的比赛,宁稚安完胜。
宁稚安不禁感慨:“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也没想到我这么擅长挖笋。”
季昭然又瞥了他一眼。
临走前,宁稚安鼓励季昭然:“季老师,您加油!”
……
宁稚安悠哉地漫步在田间小径,冯讯的香已经过去,他现在感觉精力充沛,状态非常好。
他从路边拔了两棵毛毛草,拧成小兔耳朵的样子,插在胸前的衣服口袋里,像个别出心裁的小装饰。
阳光明烈,打在宁稚安清透白皙脸上仿佛能透出亮来,微风吹过,口袋里的兔子耳朵颤颤悠悠的晃动。
宁稚安唇角卷起,利落地跳过一个小坑,不经意间抬头,笑容却猛地僵住——
他的一生之敌!!!
……
季昭然刚才就是陪宁稚安挖着玩儿,这会儿人都没良心的走了,他也懒得再折腾。
走到人烟稀疏处,季昭然点了一支烟,缭绕的烟雾中,他漫不经心地眯起眼睛。
一侧头,忽见刚才跟着宁稚安走了的那名摄影师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摄影师气喘吁吁地喊——
“不好了!宁老师被大鹅撵跑了!”
季昭然:“……”
小导演:“……”
在场众人:“……”
一阵寂静过后,季昭然头疼地问:“他人呢?现在在哪?”
“宁老师跟鹅跑的都太快了,滋溜一下就没影了。”摄影师沧桑地搓了搓脸,似乎还没从那个画面中回过神来:“我,没追上……”
季昭然:“……”
虽然摄影师没追上,但摄像机留下了一人一鹅,一起奔跑在田野的画面,众人围在一起欣赏了一下宁稚安奔跑中的矫捷身姿。
那画面极具冲击感,江远震惊之余,又憋笑说:“跑……跑得是真快啊……”
这下连沈洛泽都忍不住笑了,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小导演说:“这个画面一定要留好了,热搜预定啊这是!”
季昭然又气又笑,这他妈可真是个活宝。
……
南方的树,即使在冬末绿叶也依旧繁茂绵密。而宁稚安坐在结实的树杈上,忧郁望着正在树下巡逻的大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前几年他跟秦扬去农家乐玩儿的时候,就曾经被当地的大鹅撵到了树上。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有手机,还能发微博调侃自己,还能叫秦扬来救他。
而这次,他手机在逃命的过程中都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别在腰间的收音器也不见了。
宁稚安抱着粗壮的树干,跟正在巡逻的大鹅商量:“咱们
谈一谈吧?”
大鹅昂首:“轧,轧!”
宁稚安试图跟它讲道理:“和气生财,你不要总跟人打架,你这个性格不太好。”
大鹅无动于衷地抖了抖翅膀,甚至目光更凌厉了。
宁稚安拙劣地吓唬鹅:“你知道我刚才挖笋有多厉害吗?如果你看到我刚才英勇的身姿,一定不敢像现在一样耀武扬威。”他挥了挥手臂:“你知道吗?我刚才力气特别大。”
想到冯讯,想到自己荣誉阴间人的身份,宁稚安跟它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下面有人。白无常怀特你知道吗,你投胎成鹅之前或许见过他。”
大鹅歪了歪脖子。
宁稚安再接再厉:“所以劝你不要跟我作对,我背后有一股很强大的暗黑势力,知道吗?”
“轧,轧!”
明明不懂动物的语言,宁稚安却感觉自己听出了一丝嘲讽。
“……这样吧,咱们停战,我给你买下来养老,不让你被人吃掉,行不行。”
似乎是被“吃”字戳到了痛处,大白鹅肉眼可见的狂躁了起来,步伐也逐渐疯狂。
宁稚安虚弱地抱紧树干,不再刺激它脆弱敏感的神经。
一人一鹅,以大树为界,僵持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树下忽然出现一道声线略低的嗓音。“宁稚安,你在干嘛?”
宁稚安一直知道季昭然声音很好听,但却从没如此动人过。
宁稚安从树影中探出脑袋,怕惹怒那只横眉怒目的鹅,他低声对季昭然说:“我在躲这个暴躁哥。”
季昭然单手插在裤兜,仰着头看他,阳光晃得他眯了眯眼,下颌与喉结之间画出一道流丽性感的曲线。
那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大鹅这会儿老实地站在他脚下,也仰着脖子看宁稚安。
季昭然:“……你躲树上?”
宁稚安没听出这句话的不对劲,他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呀。”
想到季昭然忽然出现的原因,他坐在树上,试探着问:“季老师,您是来找我的吗?那您能不能帮我把它赶走啊?”
顿了顿,季昭然缓声问:“你不知道,鹅会飞吗?”
宁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