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惊澜从沉眠里惊醒,打开了床头灯。
在昏黄柔软的灯光里,江汜眉头深锁着,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窦惊澜当机立断把人扣在怀里,夹住他不安分的、踢人的脚,低声说:“江汜,醒一醒。”
但情况没有因为他的低唤好转。
江汜醒不过来,他甚至开始发出断续的梦呓,接着开始掉眼泪。
窦惊澜不敢强行把他叫醒,他思考片刻,不停地、轻柔地吻他的额头。
柔软的触感和温柔的温度对他更见效,江汜眼睫抖了抖,发出一声撒娇似的长哼。
他被很好地安抚到了。
睡着的alpha手臂动了动,无意识地抓住了窦惊澜胸前的衣服,接着埋进他怀里。他的信息素都开始散发苦酒般的味道。
窦惊澜把人锁进怀里,确认贴得足够近,对方有什么动静自己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才又闭上眼睛。
之后就没再被踹醒。
直到早上六点,窦惊澜的生物钟自动将自己叫醒,他披了件长衫下床,洗漱过后,江汜依然在睡。
这人侧躺着,神情柔软,带着点孩子气,眉宇却是俊俏的,带着一种帅气的矛盾感。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夜时候纠结的神情,发出清浅的、乖乖的鼾声。
他睡了很久,睡得让窦惊澜想叫醒他。
可窦惊澜拿来表一看,刚刚九点。只能说……稍微赖了会儿床。
窦惊澜把视线转回去,看见江汜突兀地睁开了眼,神色有些惊惶,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江汜做的这个梦……寓意似乎不太好。
他梦见喧嚣的火光,劈啪作响,在他耳边迅疾地烧起来,远处传来爆炸的声响,而窦惊澜被什么人带着,离那个滚烫的地方越来越近。
明明是深夜,天空却被火光烧得恍若白昼,空气被浓焰烧至扭曲。
那个一身黑色的少年人单薄的身形仿若纸片,在路的另一边与自己相隔。江汜只能看到他半垂着眼,一语不发,还是个寸头。
看眉眼,和窦惊澜很像,如果向后倒推,甚至可以说是小时候的他。
豆包寸头还、还挺可爱的……
不过,原来豆包低眼看人的习惯在这时就已经有了。
江汜不太确定,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做的梦,还是一段记忆。
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吗?
可为什么……他丝毫不记得,像是记忆缺失了一样。
很快,这条公路无限延长,窦惊澜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江汜却闻到他皮肤都传来烧焦的味道。
窦惊澜平常那股沁人的香气无影无踪,腺体的地方血块斑驳、发着烧焦的黑色,像是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