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行盯他看了几秒,把车内的暖气打足,取过自己脱下来搁在后座的大衣,盖在谢存身上。
谢存感觉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
迟清行拿衣的动作一顿,以为谢存醒来,抬起眼帘与谢存直直对视,却见谢存黑眸里泛开白雾,瞳孔有些涣散,带着一种纯真如稚子的神态,失神地瞧了迟清行几秒,似乎没弄明白当下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逃避般扭过头,再度覆睫闭目。
一时间,迟清行只觉自己被一劈两半。
一半,毫无疑问,是对谢存无以复加的愤怒,他的愤怒游走每条神经末梢,让他产生想以残忍方式对待谢存的冲动。另一半,他恨恨想,谢存只要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依然会被卸去力道,感到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对他来说,如同坐了一趟急遽起伏的过山车,简直要把五脏六腑,全都从身体里震出来。
昨天那场画展,他看到了莫安安对谢存做的一切。
莫安安把高跟鞋踩进谢存手背的时候,他的后背就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差点没能按住自己的手和脚,冲过去管谢存的闲事。
他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犯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