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如沐春风,缪存难以嫉妒,挺为骆远鹤高兴的。
但他一直心不在焉沉默寡言的模样,令人感觉不到他所谓的兴奋激动,只有把目光长久地凝视在画上时,才让骆远鹤看到熟悉的专注。他叫过Jess,跟她简单聊了几句,等缪存回过神时,Jess为难地说:“很抱歉,我临时有一个VIP接待任务,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们了。”
缪存怔了一下,骆远鹤淡淡地说:“你去忙你的,我陪他就好。”
Jess似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果真转身走了。
骆远鹤对缪存无奈地笑:“你损失了最高规格的VIP待遇,现在只能跟我一起去人挤人了。”
缪存反倒如释重负起来,已经关心起闭馆问题了:“我们可以逛到闭馆再出去吗?可以不吃饭吗?”
他说什么,骆远鹤都说好。他们已经一起逛过许许多多的展览,从缪存很小很小的时候,骆远鹤就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美术馆博物馆,为他一点点介绍这个画家那个画派,遇到喜欢的展,缪存可以不吃不喝在里面待上一天,第二天再带着画架马扎去临摹。
油画艺术的魅力,只有亲临亲看,才能真正领会到。每一笔油彩的轻抹厚涂,每一落笔的细腻与厚重,都只有在真迹上才能看得出来。绘画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展厅和走廊中,几乎每一幅传世之作前,都有老师一群学生讲课,他们或站或立,视穿梭的游客为无物。还有特许的艺术家,他们得以在画前支起架子,花一整个星期的时间在这里临摹。
缪存一直很专注,以至于什么时候哭了都不知道,直到骆远鹤叫住他,为他抹去眼底的眼泪。
“好丢脸。”他眸光低瞥。
骆远鹤没笑他,只是温柔地沉声问:“现在明白了吗?一定要努力来法国,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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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映涛组局向来周到,从六点到十二点,他的会所只为骆明翰的生日开放,料理都是顶级的,酒也是最好的,钱之字他一声都没提过,只要骆明翰尽兴了,他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来的倒并不都是骆明翰的熟人,还有关映涛看重的人,毕竟酒场就是社交场,有这样一个由头把一圈儿的拢在一起互相递递名片喝喝酒,说两句生日快乐,那交情不就有了,感情不就有了吗?
骆明翰从公司出来,先回家洗个澡换了身更休闲的衣服,才去了会所。进口的醒酒药含了一片又一片,想了想,再添一片。他今天估计得半条命都交代在那儿。
钱阿姨煲了汤又做了点心:“您先垫垫肚子,别一去就给灌一肚子酒,跟不要命一样。”
骆明翰乖乖地坐餐桌前吃了个半饱,临走时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要是妙妙回来了,就让他去会所找我。”
“知道知道,”钱姨真是受不了他,“说了一百回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