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碧禾显得有些多余,偏长公主还尤为喜欢和她搭话。碧禾不能敷衍,只能硬着头皮与越朝歌谈笑。若是目光化成实质的话,恐怕她早已被边上的玄衣公子杀了个来回,此刻该在奈何桥上排队领汤喝了。
故而好容易到了招摇河边上,碧禾一马当先跳下马车,喊着要去看看午后定的画舫布置好了没有,便一溜烟跑了。
小丫头一跑,越萧便得到了重视。
越朝歌转过头来道:“走吧,本宫带你逛逛这招摇河。”
说罢,便笼着袖子往前走。
没走两步,发现越萧压根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那抹修长的身影仍顿在原地,长臂舒展,手心摊开,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越朝歌忽然有些心虚。
她方才好像是掠过了越萧这个动作来着。
看起来,似乎是要拉她手的意思……
越朝歌抬起下巴,清了清嗓,缓步走回来,把柔软的手搭到宽大的手掌上。
越萧这才深深看了她一眼,五指收拢,把柔荑牢牢裹在手心。
越朝歌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压力,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道:“日后可以直接说。”
越萧道:“我说了,就不是你主动了。”
他顿了顿:“约法三章,你说你要主动的。”
“……”
这么记仇。
越朝歌抿唇不语。
半晌,道:“以后牵手你可以主动。”
她本是一句平常的话,听在越萧耳里,仿佛天籁之音。
他蔚然舒了一口气,昂起下巴,唇角轻勾,胸膛也挺起不少,颇有一股媳妇熬成婆的苦尽甘来感。
越朝歌哭笑不得,“小弟弟,委屈久了?”
越萧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我家姐姐终于知道我委屈了。”
两个人携手走在招摇河畔的光影里。
周围人流如织,车水马龙,鼎沸人声把两个人的砰然心跳声淹没。
“这就是你要教本宫的,爱你的方式吗?”越朝歌笑道,“受委屈。”
越萧道:“不是。”
走了一截,越朝歌松开他的手,小臂交叠倚在招摇河岸的阑干上,看尽来往绚丽游船,侧过脸问道:“那什么才算是你想教本宫的,爱你的方式?”
越萧也靠上了阑干,双臂交叠。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臂下偷偷探出来,轻轻拉扯着越朝歌的,道:“比如今晚,能注意到我的委屈,这便是爱我的方式。此前,我一直在引起你的注意,香山州也好,香山寺也好,都只想让你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想进入你的心里,想占有你——”
想当你心里的那个独一无二,还想掠夺。
越萧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越家本就有些不为人知的传承,同为兄弟,他虽不如越蒿暴虐和诡激,可——
他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嗜血的谷欠望。想在她身上用尽全力,看她眼尾绯红,泪光潋滟,想听她玩火烧身,哭着求|饶,想看她无力推拒,筋疲力尽……
明明是骄阳烈焰把他救赎,他却想看见她的另一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