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屏风后面传来了一声回应。
高成业向屏风走去,疑惑地问道:“郡主怎么在屏风后面?而且屋里竟然也没有侍女伺候,如此怠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这就去问问他们是怎么伺候的?”
“世子且慢。”循柔平稳着气息说道:“适才我忽然有些困倦,就让她们全都下去了,想一个人在这儿歇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高成业点了点头,又开口解释道:“我刚刚去换衣裳,忽然酒意上头,在下面喝了一碗解酒汤,这才回来得晚了些,郡主莫怪。”
沈冥清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循柔瞥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讽刺别人,这会儿她和他衣冠不整地躲在屏风后面,就差被人捉奸在床了。
她的声音愈发柔婉,“不要紧,世子若是还有酒意,不妨去歇一会儿,我也有点乏力,想再躺会儿。半个时辰后再下画舫吧,天太黑了,路不好走。”
高成业一听,正合他的心意,“郡主说得是,你再好好歇一会儿,我们半个时候后再走。”
他刚要转身,忽然见窗子开着,于是走过去替她把窗子关上,好让郡主看出他的体贴。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气,顿时叫人筋酥骨软,就好像是……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循柔叫了他一声,高成业回了回神,把窗子关了起来,“夜间起风,郡主小心着凉。”
循柔推开杵在身旁的火热身躯,“有劳世子了。”
高成业听着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身子瞬间酥了一半,暗想难道是他刚才没有泻完火,才会觉得她这会儿的声音像极了鱼水之欢后的慵懒妩媚。
他摇了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想到方才那个美人,便不再停留,脚步多了分急切地往外走去。
沈冥清头一次这么嫉妒一个人,高成业不过是有个好的出身,就能光明正大地娶她过门,不需要有远见卓识,也不见得品貌出众,只因家世相当。
沈冥清感觉到寒意侵袭,不由得抱紧了她,柔软而温暖的身子让他得到片刻安宁,他一点点收拢力道,想用这点温暖来填补空洞的心。
循柔离开时,穿上了一件宽大的披风,莲步轻移地走上了岸。
唇上的口脂重新抹过,嫣红之中透着淡淡的紫,让沈冥清想起了中秋的那个晚上,那时他觉得可以长久地留住她,哪知到头来仍是两手空空。
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平生第一次尝到肝肠寸断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
沈冥清紧紧地攥着手,丝帕被染上点点猩红。
只能看着那辆马车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
他可以不顾一切地追上去,但又该拿什么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