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模糊糊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只能想起来大概……聚会结束,她和江泽予拼了同一辆车,后来胃病犯了失去意识。
病房里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人感到些微不适,谢昳把脑袋埋在枕头上闷闷地笑,心想这人还算有良心,没把她扔在大马路上。
胃已经舒服了很多,她沉默着躺了一会儿,扯掉手上的输液管,刚掀开被子起身想溜,病房的门“吱呀”被推开。
来人换了身衣服,穿着休闲的套头毛衣,浑身清爽……大概是昨晚在家睡了个好觉。
谢昳眨了眨眼睛,心下感叹……前一天送医院,第二天还来探病,他倒是仁至义尽。
江泽予手里拎着个保温盒,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眼神瞥到挂在一旁还在滴水的针管,抬眼看她,语气讽刺:“慢性胃炎,胃溃疡出血,险些胃穿孔。
谢昳,五年不见,看来你过得不怎么样。”
她是过得不怎么样,有必要这么揭人伤疤么,真小气。
谢昳这会儿饿得没力气,于是自动忽略他满口的嘲讽,笑得感激又疏离:“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多少?
等我一会儿回家打给你。”
江泽予闻言没什么表情,把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按了床头的呼叫按铃:“医生让你住院一周,还有别的检查要做。”
谢昳也不跟他犟,乖乖地“哦”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给自己盖上被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他。
他按完铃,把病床一侧的折叠餐桌翻起来,替她打开保温桶,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随意看起来。
却没解释那桶粥的来历。
VIP病房在医院住院部顶楼,一侧有面巨大的窗户,透气又光明。
保温桶里是金灿灿的小米粥,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和淡淡的米香。
谢昳饿得狠了,也顾不上担心他有没有往里头吐口唾沫,拿了勺子便开始喝粥。
粥很烫,经过口腔的降温,软软糯糯的一小口一小口下到胃里,暖和得整个人都舒展开。
期间护士听到按铃声过来,看清状况后重新替她扎上针,脸色很不好看。
谢昳倒是配合得很,笑眯眯地让小护士替她扎在左手上,扎完针继续喝粥。
江泽予从报纸后头抬起眼,看着她那乖巧好说话的模样,抿了抿唇。
这副配合的样子,就好像刚刚拔了针管的不是她自己。
她从来都是这样,行事永远没有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有人知道,那双笑意盈盈的眼里到底藏了什么情绪……哪怕是快要疼到休克,她都要借着车厢里的音乐压着,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从来看不懂她,也怨她不让他看懂。
“你再讨厌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说句疼,很丢脸吗?”
谢昳闻言咽下嘴里那口粥,抬起头看他,疑惑地眨眨眼,显然是不记得昨晚具体的细节了。
江泽予摇摇头,懒得再和她解释。
谢昳只好继续喝粥,半碗下肚,心满意足地砸吧砸吧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这粥真不错,不会是你自己煮的吧?
这么关心我……谢谢你啊,前前前男友。”
江泽予闻言终于忍耐不住,出言讽刺:“昨天是四个‘前’,今天是三个,几年不见,你的记性倒是变差了。”
谢昳险些呛着,这人一向来爱抠字眼,可这些什么前男友全他妈是她瞎编的,她怎么可能记得清楚到底有几个?
但这种时候,怎么能认怂?
谢昳眨眨眼睛,冲他撩了一下头发:“这话说的……其实我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几个,你知道的嘛,国外比较开放。”
“谢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