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然不觉,伸手取过工具,在脑浆中搅动翻找。
“好像没有。”攸关自言自语。
这一幕在其他眼里宛如地狱恶鬼在吃人肉,纷纷退让,以免被飞溅。
想起病毒随着寄生时间长短来进化的特性,攸关取出一点脑浆样本放好,拉上余纵跑回丧尸的关押区。工作证放上扫描的机器后,机器发出滴滴的报警声。
前方不远处,还有最后两只丧尸刚被抬出来。
攸关高声喊道:“你们,过来。”
那两人犹豫了下,不敢得罪他,不怎么情愿地抬着丧尸走过来。
攸关进不去,往后退了一步,“把他们抬到我实验室去。”
刚刚打扫干净的实验室里又多出两具丧尸,几个研究员头大了两倍,躲到角落里去,眼睁睁看着攸关再次切开丧尸的脑袋,分别出一份脑浆样本,和一条白色线形虫。
攸关看了眼那些人,“你们不工作了吗?”
不等他们回答,攸关就上前取走了他们桌上的显微镜。
四台显微镜一字排开,攸关调试完后看了第一个,脑浆中的丧尸病毒就像遇到海水的鱼,欢快畅游着。第一个,病毒发生了变化,外形变成了椭圆形。随着脑浆内组织细胞坏死,两个样本中的病毒相继死亡。
第三个,病毒已经长成出虫形,纤细得宛如一根丝线。
它的整具身体都半隐匿地藏在脑浆中,像婴孩蜷缩在母体中,悄无声息的汲取着“母体”中的营养。
攸关调整倍数,虫子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它的头部往下并没有环带,而是透明的。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四个玻璃皿。
这个排列是他无意中促成的,可是从病毒的状态来看,它们恰好是病毒不同成长期的状态。
初始为普通病毒状态,随着寄生时间延长,他们的外形开始发生变化。而且他可以肯定,没有“成年”的病毒,是无法和最高意识建立精神连接的。
越高级的“病毒”,和最高意志之间的联系就越紧密。
所以陈亚沙的晕倒,很可能是病毒在她脑部的成长导致。
攸关又和之前一样,丢下一大摊子恶心巴拉的东西转身走了。几个研究员从角落里走出来,老妈子似的,任劳任怨的收拾。
陈亚沙盘腿坐在囚禁室中,满脑子都是攸关和降临者腻腻歪歪的场景。
她一直以为攸关会和余纵在一起,然而世事难料,最后攸关投靠了人类的公敌,而余纵成了潜入人类公敌内部,要摧毁组织的人。
她觉得自己很可耻,既想被仇人拯救,又割舍不掉对余纵和攸关的恨意。
最让她无能为力的是,现在的她就是半个废人。
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她能争气一点,更强一点,就能从这个牢笼逃出去,把这些败类都杀掉,然后光明正大的找|人|报|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不屑一顾的人,如今高高在上的碾压她的缘故,陈亚沙内心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将脑袋枕在膝盖上,眼神轻飘。玻璃囚禁室外,这间屋子的大门忽然打开,她疑惑地看过去,在发现是攸关后,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头上缝合的伤口忽然开始疼痛,陈亚沙死死盯着渐渐靠近的青年,像只炸毛的猫,“你还想怎么样!”
攸关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颈环的控制器,紧紧握在手里,带着余纵走了进去。
“你的身体最近有没有异样。”攸关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问到。
“关你什么事!”陈亚沙浑身紧绷,盯着他手中的控制器。
攸关瞟了眼自己的手,“别白费力气,就算你抢走了它,还有总控。我们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杀死你。”
陈亚沙眸色郁沉,沉甸甸的恨意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没有。”
有余纵在,攸关很有底气,态度十分嚣张,“你最好是想清楚,如果你不想成为真正的怪物的话。”
陈亚沙倏地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我再问你一次,身体到底有没有异样。给你三秒,如果还是不配合,那你就等死吧!”攸关语气冷下来,开始倒数。
即将数到一的时候,陈亚沙疾声道:“我昨晚做了噩梦,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什么噩梦。”
“梦到很多寄生虫,它们紧紧缠绕在我身上,想把我吞噬掉。”
攸关紧绷的神色反而松弛下来,之前猜测的方向对了。
寄生虫仍在继续生长,过程中逐步建立与最高意志的精神链接,继而影响到宿主的精神状况。可是“病毒”会不断地分裂,就算是他帮陈亚沙取出来一些,也仅仅只是暂时削弱双方的联系,无法彻底铲除。
必须想办法杀死变异体体内的病毒才行。
见青年一直在走神,陈亚沙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我的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攸关敷衍过去,转身要走。陈亚沙上前想拦住他,指尖尚未碰到青年的衣服,余纵将他拦了下来。
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陈亚沙气急发动了攻击,被余纵轻巧的推了出去。
那一下力道有些重,陈亚沙往后踉跄两步,后背撞到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