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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2 / 4)

像是如果轧戏或者一年接多部作品,都是对导演和《重光夜》的不尊重。

不止一次,投资方甚至明煌娱乐的高层都询问过,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其他剧本,可以像蒋麓那样在休息的间隙里客串一个角色试试水。

至少观众们会非常欢迎,不管他演什么。

现在再看这些剧本时,他居然会被迷住。

像是看见自己可以成为不同世界的任何人,拥有元锦之外的一千种人生。

少年对这些邮件仍留着天真的负罪感,每次翻看时都注意着边界,但也会为之幻想。

……我真的可以吗?

在《重光夜》结束之后,我会在新的镜头里成为谁?

他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林久光穿着树懒睡衣出来,完成刷牙洗脸吃早餐等一系列操作。直到林久光端着菠萝猪扒包坐到面前,苏沉才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合上笔记本。

“这么紧张?”林久光已经跟他混熟了,有点好奇:“难道在看那个?”

“哪个?啊,不是,呃。”苏沉有点手忙脚乱,明明算是林久光哥哥,反而经常被他的话噎到:“我在看其他人发来的剧本,感觉好像不太好。”

“没事啊,”林久光猛咬一口,吃得非常享受:“哪个演员还不看剧本了,不过你好像还没尝试过其他片子?”

苏沉点点头,问他去了那么多剧组,有什么感觉。

“如果是演配角,其实没什么。演主角的话,还是需要专注一点?”

林久光数了数今年自己的片约,猛嗦可乐:“你心理负担是不是在忠诚方面,觉得自己要是去了别的组,回来都好像做贼一样?”

“有一点。”

“唔,我一开始也有,结果发现那些阿姨叔叔换的比我还勤快。”

这倒也是……

不光是演员,有些抢手的摄影美术也会串剧组,毕竟谁也不嫌钱多。

苏沉在剧组里的长期生活,像极了住在固定的寄宿学校。

随着青春期的到来,他和这地方的感情从最初的深深依赖,渐渐到想分离又留恋的矛盾阶段。

就像高中生们渴望去大学体验自由,又同时对母校感情深厚。

林久光没想到重光夜剧组的伙食能做得这么好,吃完整个猪扒包仍觉不够,又拿过一筐现炸的薯条,还递给苏沉让他也来点。

“说起来,我觉得蒋麓最近心事有点重,情绪不太好。”苏沉有些担心,但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他在忙副导演的工作,我帮不到太多。”

林久光眨眨眼,半开玩笑道:“我有时候觉得你们像小情侣。”

苏沉有被呛到,摆手道:“别乱说,我跟他就是哥们。”

林久光表示明白,伸手在嘴边一拉拉链,专心吃薯条去了。

他闭嘴太快,根本不按套路来。

苏沉憋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说话时忍不住笑。

“哪里像?”

林久光猜到他会问,笑着一个劲吃薯条,就不说话。

还问呢,你看看你笑的。

另一边,蒋麓找姜玄要了审计和报税相关的人,让他直接打包从时都送过来。

姜玄秘书安排了五个专业人士当天坐飞机过来,以厨子的名义快速入住酒店,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们五人全部听蒋麓指挥,吃喝全部由后厨专人送入四楼,不会有任何外人看见。

在此基础上,蒋麓拿红笔圈画了大量费用和项目,安排专人去其他剧组秘密了解暗处的通用价目。

他做得小心谨慎,一路像是在不断走入姜玄设立的题目里。

也许有一种可能,这些内容,姜玄找剧组其他人也可以秘密调查。

以姜玄的眼界和布局能力,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这一切,反而像是一场残酷的十八岁成人礼。

蒋麓忙碌到后半程,再去拍戏都忘了刮胡茬。

化妆师鼓捣他的下巴时,开玩笑说附加服务得收费。

“不过你皮肤是真好……我十八岁的时候满脸痘痘,愁死了。”

“蒋少最近熬夜有点狠啊,黑眼圈都遮两层了还有,你这不是在考验wǒ • cāo作?”

几句话说完,蒋麓一点反应都没有。

化妆师好奇地移开高处的手,光亮猛然照过来,把他唤醒。

“嗯?弄完了?”

“还没有,”化妆师感慨:“你坐上来才两分钟,这是有多困。”

蒋麓笑了笑,继续闭眼补觉。

《重光夜》前五部里,姬龄参与的戏份都非常重,几乎每部都陪元锦淌在危难水火之中。

第六部倒是捡了个便宜活儿,因为被蓝子真下毒的缘故,八成戏都可以躺着演,台词也不算多。

隔壁海昉组里,真元锦在忙着刨墙越狱,本组的假元锦被抓之后又是被逼供又是被拷打,两个演员都忙得团团转。

姬龄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里,偶尔硬撑着说几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场记进来询问进度,说等会就要开戏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化妆师噢了一声,扬起手里的化妆刷。

“还差点,快了快了。”

“咱干得都是辛苦活,”场记拿着保温壶,在这蹭热水泡茶:“一天到晚忙到吐,工资就几千块。”

“几千块还要交税,你说气人不。”化妆师撇了撇嘴:“还是颜导给加班费痛快,逢年过节还有红包——今年过年,这导演抠的,每个人才给一丁点,打发要饭的呢?”

“嘘,可不敢说。”

蒋麓本来被毛绒绒的刷子弄睡着了,但又不算完全睡着。

他处在精神分离的状态里,像是能一边做梦,又一边能够听见每个人在说什么。

梦里他在坐着船过河,能看见两岸芦苇摇晃,还在想这的景很好取材,得叫助理记一下备忘录。

混沌里,化妆师的话传进耳朵,都是些碎碎念般的嘟哝。

在化妆间里睡完短暂一觉,再进片场又要上床。

“来吧大将军,”应听月的演员拿着剧本,半开玩笑地拍拍被子:“枕头睡的习惯吗?”

蒋麓再披上长发时都有些不习惯,穿着寝衣躺在镜头前。

“古代人都睡硬枕头,怪硌的。”

往常这种闲聊的时候,邵导演早就烦了,会不停戳手表叫他们节省时间。

葛导演没听到骂人都觉得不习惯,一回头,看见邵海沿在玩手机,像是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有点担忧,仍是记着责任,安排演员们陆续就位,把戏简单讲了一遍,安排着开始拍摄。

蒋麓被这枕头硌得后颈发疼,调整了几下姿势,继续装死。

他被画的脸色苍白,连唇色都被遮瑕盖掉了,显得重病在身。

本来这几天睡眠不足,蒋麓还担心自己会在漫长的等戏过程里真睡着,现在被硌的只想坐起来。

他虚虚闭着眼,等场外灯光录音杆就位,脑海里又划过那些标红的项目和数字。

“三,二,一,A!”

应听月在院外和蛇骨婆婆激动地说着什么,声音太远,听不见具体的台词。

蒋麓等待着她们把自己叫醒,脑海里突兀地滑过化妆师刚才说的话。

他愣了下,差点睁开眼睛。

“姬龄,姬龄——我们找到他了!”应听月带着哭腔冲进来:“我终于知道他在哪里了,那是海昉的皇都,我就知道!!”

“难怪哪里都见不到蓝子真,难怪这个假傀儡像个疯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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