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种下了,顾景星找来一根细木柴,扎进了土里,好叫刚种下的云杉不歪斜。
往后我们俩若不好了,这种话不知道为何听起来却很暖心,顾景星将那云杉与木柴周遭的泥土压的夯实,旋即走到那株枫树下,一纵身踩上了树枝,向下伸出手来。
“来瞧月亮。”
“本公主不要你帮忙,自己就可以。”顾景星方才纵身上树的身姿实在俊逸,乘月觉得自己也可以,跑到树下摩拳擦掌,抱着树干爬了半天,无奈就是上不来,只得抓住了顾景星的手,他在树上一用力,乘月就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下一瞬就跳上了另一根树枝。
枫树树干苍劲,树枝也很夯实,即使坐了两人,也不摇不晃,很是稳重。
乘月倚靠在树干上,看着那一轮近在眼前的月亮,只觉得心绪安宁。
“你在北境可有闲暇的时候?都会做什么?元善说,她爹爹不打仗时常喝酒,喝的烂醉不醒。”
哪儿有闲暇的时候呢?顾景星想着,安静地望着圆月。
“……也会与同袍一起饮酒。”
真好,男儿们都学会了饮酒,走遍了四方,唯有她在四方城里望着月亮,难得出一次门。
乘月在树枝上动了动,却险些掉下去,慌的一把抓住了顾景星的肩头,却在稳住了之后,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
她奇怪地放开自己的手,“你的肩膀怎么了?”
顾景星说没什么,“打马球时,肩头被撞了一下,无什么大碍。”
他是最能捱的人,如果只是撞了一下,怎么能面带痛楚呢?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乘月回想着白日里打马球时的情形,想到有牧民的孩子冲出来,顾景星紧急勒马,从马上摔了下去。
当时她见顾景星安然站在地上,还以为没什么事,现下看来,一定是被撞到了。
她着急起来,从小挎包里拿出了一颗糖,举在了顾景星的眼前。
“快吃一颗。”
顾景星一笑,将那颗元胡糖放进了口中,“并不疼。”
有些歉疚之情慢慢地爬上了乘月的心头,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眼圈就泛起了红。
“怪道你带了元胡糖,原来自己也受了伤,不是被马儿踢了一脚,就是撞上了什么钝物。我额头就撞了这么一角,我都觉得疼,别说你这儿了。”
“这不算什么。”顾景星看向公主,从她泛红的眼睛里看出了担忧与歉疚,“不过一点瘀青罢了。”
他的一句这不算什么,却能使乘月发散的更多,她没来由地就委屈起来,眼睛里一瞬就蓄了浅浅一层泪。
“方才你说受伤时睡不成觉,就会吃元胡糖助眠,由此可见,你在北境一定常常受伤……我也不知道你都受了什么伤,可有人照顾你。”
“……在禁军里办差也很好啊,”乘月拿手背拭了拭泪,“不是还说要给我拿画杖吗?”
顾景星转过眼,视线看向枫叶之后的月,“到了冬日,天寒地冻,便不能打马球了。”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
乘月好难过啊,眼泪还挂在脸上,便气呼呼地抱住了膝,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来。
“来年爹爹给我选驸马,你也不回来么?”
侧旁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乘月等了好一会儿等不来回答,这便自言自语起来。
“张垂恕同我年龄相当,马球打得也好,他笑起来也很爽朗。辛驰原腼腆些,可听秋棋说,他为人很善良,也很能耐下性子钻研。”
“顾云汉也好呀,虽然黑了点矮了点儿,可他听我的话,再者说了,女大三抱金砖,正好我十四,他十一,简直是天作之合。”
“少师也很好!年轻英俊,还有功名在身,我爹爹一定很喜欢他……”
小女儿唠唠叨叨地,轻言软语飘在草原的静夜,她还打算继续说下去,身边人却开言打断了她。
“公主出降于谁不行,为何是他?”
乘月扭过头,撑着面颊看他,乌亮大眼眨一眨。
“我找谁行啊?”
那双灵动的黑眸望着顾景星,他一时静默不言,良久才望着头顶这棵枫树的树冠。
“公主可以嫁给一棵树。”
作者有话说: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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