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怎么...我死了吗?”
“父亲,你没事吧...啊啊啊!
”
另外一些房间中芎的义女也跑了出来,看见了芎此时此刻火柴人的外貌也是纷纷大惊,吓得愣在了原地。
赫来尔捧着肚子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但钩吻和费舍尔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费舍尔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浓郁的死亡气息,而钩吻则是完全从医生的角度出发的,
“你的身上没有生的气息了,你原本的身体就不好,死亡虽然已经注意到了你,但再活个几年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但现在...”
钩吻忽然伸出了手,随着一道闪烁着荧光的丝线轻轻缠住了对方只有骨架的手臂,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怪异,对着他说道,
“你是树大陆人,我用你听得懂的话给你说...精灵们看待生物的根本有三,分别为精、气、神,它们三者也被称为【三宝】。精为气之母,化生赖于气,这是你灵魂能附着在身体上的根本。但现在,你的精气皆空,本应直接死去,但现在神却还超乎常理地存在着,真是神奇...”
对灵魂理论颇为了解的费舍尔好像大致听懂了精灵们的医学理论,灵魂和身体是互相凭依又各自dú • lì的,但无论如何,身形都是灵魂凭依的载体,现在芎的身体已经死去,灵魂却还没被死亡收走回归灵界,变作了现在这种怪异的模样。
“怎会如此...是单只有我如此,还是...等等,我要去确定一下都城里其他人有没有受灾。”
芎是树大陆人,当然听得懂钩吻的意思,他还没缓过神来,外面夜色中的椿国却在地震余波之后传来了不少喧闹声,他也顾不得自己目前的状态,身为椿国上卿,他连忙拖着一身骨架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他刚刚闯出了上卿府大门,却见椿国外面在地震中一片狼藉,不少在地震中失去的人拖着一身骨架愣愣地从建筑废墟中爬了出来,呆滞地看向了四周,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死去了...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过于离奇,以至于让接触过精灵种这样神话种的芎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要去见椿伯,他一定...”
而费舍尔则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那心季的感觉一直未曾远去,因而提醒了他造成这一切恐怖变化的元凶。
死亡的规则,好像出问题了。
......
......
“椿伯!椿伯!不好了!”
恐怕以芎原本的身体根本没办法顺畅地从自己的上卿府跑到椿的宫殿吧,但自从他变成了一只骨架之后倒是不会觉得疲惫了,当他和费舍尔他们抵达椿伯宫殿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椿伯的宫殿塌了一半,偶然能看见一些骨架在碎砖瓦砾之间伸出他们的手向外呼救,费舍尔卷起了手中的流体剑将之一一救出,看着他们还没开始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就被自己此时此刻的恐怖姿态给吓到,费舍尔没有开口与他们解释,只是跟随着芎去到了大殿的后方,那里是椿伯居住的地方。
大殿的后方宽阔,但此时此刻全部都铺满了那怪异的四叶紫色花朵,等芎他们到的时候,椿正安稳地坐在阶梯上发呆,直到听到了芎的呼喊声,他因为佩戴了不少金属耳环而“叮叮当当”地转过身来。
当看到全身都是骨架的芎的时候,他微不可察地眼童缩小了一瞬,随后流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歉意来,
“芎,你也因为地震死去了吗?”
神话种当然能看见他身上环绕着的死亡气息,芎闻言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拱手道,
“我不是因为地震死的,我好像是病死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很清醒。椿伯,这些都不重要,为什么会地震呢,树大陆是世界树大人所支撑的,现在我们还变成了这副古怪的模样。还有,大人,椿木断裂了,那【化生枝条】呢?”
之前提到过,精灵们死后需要在他们的身体上植树才能转世化生,而那植入前身尸体的树叫做【化生枝条】,是世界树掉落的枝桠。它植入尸身体内后便会一直留在尸身之内,而尸身就会变成参天大树,直到四年之后新的精灵从树中走出。
化生枝条会一直存在树中,如果之后精灵再次死去,也能砍断巨树将化生枝条取出再次种入精灵尸身中,进行下一次的转生循环,但目前所有精灵最多都仅进行了一次转生而已。
“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地震。我刚才施术的时候将整棵树都去除了,化生枝条应该也消失了,不过不妨事,之后我再去王都取就是了。”
椿伯似乎因为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芎提醒他才堪堪想起此事,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吩咐芎道,
“芎,你现在先去赈灾吧,我有些事情要同圣域来使们讲一下。”
“是,椿伯。”
椿看着一身骨架的芎慢慢跑远,好像比他苍老时还要跑得快许多,也轻松了不少,但椿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明显变化,他看着赫来尔说道,
“地震一定是由世界树大人引起的,刚才地震的同时同刻,我们所有精灵都收到了旨意,不得离开自己的国度,原本为你们准备的前往王都的方法也只能由你们自己去了,不过幸好,目的地离我们椿国不远。”
赫来尔“阿巴阿巴”地一句话不说,费舍尔叹了一口气对着椿说道,
“你是让我们去找一个人,他能帮我们抵达王都?”
椿伯深深地看了一眼费舍尔,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个种族。他们和我的关系甚好,是不属于椿国的我的好友,也是目前在律令封锁中唯一能带你们抵达王都的存在。”
“他们是凤凰种,一个伟大的种族。”
费舍尔闻言微微一愣,霎时间仿佛感觉到了万年之后北境的刺骨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