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伊请她让别人也过来。
艾莉娜先把矮人男孩招呼了过来。
“你好,先生。”矮人男孩很礼貌地打招呼。
晨伊从他眉宇间看不见害怕。
“你不怕吗?”
“怕什么呢?怕火...刑吗?”矮人男孩费力地说出那拗口的单词,随后挺起胸膛,“我不怕的。”
“为什么?”晨伊扫视牢房一眼,没有一个女人过来照看男孩,“你父母呢?”
“死掉了。”矮人男孩道。
隔着牢门,艾莉娜凑近晨伊道:“他父母很早为守护圣地战死了。”
晨伊点点头,自己的叔叔也是。
“他们是天使。”矮人男孩补充道。
“是天使?”
小矮人点了点头,炫耀道:“我以前有个没出生的妹妹,妈妈生不出来,我也见不着她,然后爸爸跟我说,她是个天使,已经飞走啦。”
晨伊沉默不语。
医学不发达的时代,难产并不少见,而婴儿若难产而死,身边的人则会安慰父母,这个孩子是个天使,一生下来就飞走了。
这孩子,是把父母同妹妹类比了吗?
“我也能成天使。”矮人男孩认真道。
晨伊不再多问别的,通过艾莉娜,他默默记下矮人男孩的名字,出身,罪状上还是那句。
时间已近黄昏,晨伊透着窗户无意间瞥见天空。
晚秋深蓝色的天空,橘橙似的棉花云真美,仿佛孩子长双翅膀飞上天,拿蜡笔涂出来似的。
咚。
教堂的钟声响了,那座庄重的残钟。
异教统治下,迟迟不能修缮的钟。
哗哗。
匆忙回过头。
晨伊看见真教徒们,他们不约而同地跪伏到地上,一个接一个,亲吻脖子的圣像吊坠,双眸轻轻阖住,面容挂着宁静的凄切。
“我们都是主的孩子,每一个降生就像是被主抛下,
因为我们是主的孩子,
所以抛下在前,拯救在后...”
异口同声的祷告里,他们单薄的躯体,某种东西迸发着生命。
那是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