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人喊打的杀手，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成为他这样的人。
顾休源瞥了一眼，“哦？”
“相信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於之砚说道，“那个大漠的任务其实就是为了找到你而发布的。”
顾休源眼皮一翻，嗯了一声。
於之砚继续道，“我是二年级的时候精神力崩溃的，这件事对我打击挺大，后来我每日都在做噩梦，夜不能寐。”
他顿了顿，见顾休源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能把心里话一股脑全部说出来了，“后来有一次，我梦到了我变成了一个小孩，孤立无助的时候碰到了个好心人。他伸出手帮了我一下。”
於之砚勉强笑了笑，“在绝望中被人拉一把的感觉，真的美好，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有做过噩梦了，所以我想，会不会在现实里，也有个人能够拉我一把。”
顾休源记得这件事。
不过和於之砚说的完全不同，他当时并不存在拉人的心思，也并没有想救谁。
於之砚：“后来我就想，我能不能成为你一样的人。”
顾休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当时我要知道是这影响，我一定会换条路。”
从根源上断绝这些问题。
顾休源道，“我不是个好人。”
於之砚笑了，“嗯，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和我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也不算是个坏人。”
顾休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道，“小孩，的确，我也不是个坏人。”
这一笑宛若常年阴沉的天空骤然放晴，又如同压在地底里的幼苗蓦地将地上上面的碎石掀开发芽。
於之砚本来还有些沉闷的心情也随着这一笑放晴，他接着说道：“我果然更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了。”
於之砚没有说的是，他所在的时代，比梦里的那个时代科技要高超很多很多，梦里那个时代甚至没有精神力，只能靠着武力取胜。
於之砚第一次做到那个梦的时候，是瞧不起顾休源的。
可后来他才发现，他常年自傲的站在高处，从来没有往上看过，直到他跌落悬崖，看着梦里那些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也依然可以轻而易举得压制住他，才发现原来山那么高，而他从来没有去过顶峰。
同样，也没有跌落过悬崖最低处。
顾休源这回没说话了。
车一路开到学校，顾休源拒绝了於之砚的送行，直到关上门后，忽然开口道，“比起成为我，我更希望你超越我。”
他转身就走，留下於之砚一脸错愕。
顾休源回到宿舍后，首先将光脑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任何消息，他正准备摘下光脑的手一顿，手一滑滑到了和顾子衿的聊天页面。
上面的对话里，都是顾子衿几大行几大行的发过来，顾休源才懒懒散散得回了几句。
然而在今天，却没有顾子衿的任何一条消息。
顾休源没敢多发什么，只回了一句回去了吗，便把光脑摘下关闭，放到一旁，同时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光脑。
正是顾修洛的。
好在顾修洛对家里人多不舍防备，也或许是上次在家中和於之砚的话，提醒了顾修洛，使得他心中设下怀疑，最后竟然给了顾休源打开光脑的通行证。
上去的一瞬间，顾休源便把光脑的所有权限关闭，连带着网也全部断了。
顾休源用精神力把光脑包围住，以防信息外漏出去。
很明显，顾修洛光脑里根本没有《大梦一场》这个游戏。
顾休源将光脑检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别的什么疑点。
然而这反而验证了顾休源最开始的想法：光脑有问题。
再具体点，最中心，管理所有人光脑的那个智脑，有问题。
顾休源不懂得这些高科技，好在这已经是精神力决定一切的时代，这是好处，但也是缺点，比如像顾休源这种精神力高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入侵光脑，将这些痕迹全部删除，并且伪造了一些查看短信的记录。
末了，他才将自己的光脑打开，顺便躺进了游戏仓内。
正在此刻，顾子衿回了消息：“到家了。”
以顾休源对他这个师弟的了解，别说顾子衿就是个师兄控，根本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关心，更别说以顾子衿话痨程度，压根不可能只回三个字。
是有人代发？还是出了什么情况？
顾休源刚想从游戏仓里出来一探究竟，那游戏仓竟然在没有人动的情况下，自动合了盖子。
“啪嗒。”
顾休源眼前一片黑暗，在这封闭的环境内，大脑大多会乱成一团，顾休源却是冷静得摸到了强行关闭键，按了下去。
没有用。
紧接着，游戏仓启动，顾休源眼前一花，最后关头，他看到上面写着：
《大梦一场》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