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夏有点大脑缺氧。
蒋女士车轱辘话来回讲,battle用掉她不少力气。直到蒋女士提起高三的那笔钱,逼她她放出大招,蒋女士才如梦初醒。
方志国现任妻子找她的事,她一直没跟蒋女士说过。讲出口了,才发现是揭她们母女俩的伤疤。
蒋女士喃喃:“你怎么没早说……”
方北夏无奈又后悔,眼泪无声地流,干脆熄火生闷气。
挂掉电话,她浑身无力,想找个地方倚。还没挨到车,就被一双温厚的手从背后揽过去。
方北夏胡乱抹了抹脸,隐约记得江越刚才也在打电话,便问:“你打完了?”
“嗯。”
江越心疼地盯着她。
她的妆花了,明艳感破碎,多了几分憨憨的观感。但她毫无察觉。
他们之间的话题还没解决透彻,但她现在已然没心情了。
她问他:“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江越摇了摇头,搂着她往电梯厅走:“回去休息。”
“我想透会气。”她心烦意闷,又吃了不少,想在外面走走。
江越没勉强她,正好也要遛狗。
他上去带了狗子下楼,两人一人牵一只。
深夜小区里,两人两狗,身影依偎,像老夫老妻。
狗任何时候都拿得出十二分的热情,尤其是小方这样的狗精。走两步就扒着腿要抱抱,求摸摸。
方北夏怀有心事,但总算展了点笑颜。
江越看着她,什么都没有问。
那一晚,方北夏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空间乱飞,时间错乱。
爸爸说不爱她了,江越说恨她,感觉真实,醒来时还有一口气在胸口堵着。
唯一区分梦境和现实的证据,是方志国还年轻,江越还是高中生的模样。醒来后,后怕了一阵子。
也许是早春的风太凉了,也许是她心事太多了,一觉起来,她感冒了。
江越要去公司处理事情,说回来再带她去医院。
她头疼,不肯起来,哑着嗓子说:“不去医院……”
江越也没勉强她,亲亲她的额头说,那等我回来。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喉咙如同冒火,方北夏闭眼在床头柜摸手机,却先摸到一张纸条。
潇洒熟悉的字体:煎好了鸡蛋,打了豆浆,记得吃。
纸条翻过来,还有三个字:对不起。
她握着那纸条发呆,江越正好发消息给她,问她醒了吗。
方北夏立刻警觉,问他是不是在主卧里安了摄像头。
江越回复,这叫心有灵犀。
她轻轻牵了牵唇角。
江越忙完,回了趟家。
谢文希跟在他身后问,夏夏是不是生气了。
江越埋头翻东西,顾不得回答问题。
谢文希急得团团转:“你到底有没有不该写的东西?”
江越苦笑:“你才是始作俑者吧。”
谢文希叹一口气:“我这不是想做助攻嘛……”
江越说,没什么,你别管了。
她听出江越语气松动,立刻关切,你们俩还好吧。
江越笑笑,还没,不过应该马上就好。
在谢文希不解和担忧的眼神中,江越拎着一碗骨汤小馄饨和烧麦回家了。
方北夏还在床上躺着,没什么精神。
他搬来床上专用的小桌板,盯着方北夏吃馄饨,吃药。
“好吃。”方北夏小口啜着热热的汤,“哪里买的?”
“我们家阿姨做的。”
“你回家了?”
“嗯……”
“回家干嘛?”
方北夏又想起昨天那张信纸,心想该不会又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