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斯鸣,天之骄子,全校没有他追不到的女生,可每次都是以他热情退散,女方被迫分手为结局。
就算如此,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飞蛾扑火。
他怕谢知瑶被这个人渣玩弄感情,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性,她都该离他远点。
这一切都源于什么呢?
洛依然与司源的爱情故事,从她自己时而混乱,时而清醒的表述里,也能拼拼凑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大小姐与大少爷相爱,双方都因过于高傲的性子不肯向对方低头,感情在大大小小的争吵中逐渐消磨。
洛依然反复念叨着,当年司源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累了。
她那时年轻气盛,直接让对方滚,在门板扣上的那一刻却泪流满面。
那段时间,司源天天借酒消愁,洛依然一时心软,跑去找他,却不曾想看到的是司源亲吻自己闺蜜的画面。
后面的故事,是其他人说的,大抵是洛依然的朋友或是一些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他们说,洛依然自杀了,被救回来后,不顾司源的哀求,不知去了哪个地方;他们说,司源最后还是娶了她的闺蜜云椰。
或许有许多人不解,明明司源那么爱洛依然,她又为何要走,但对她来说,爱碎了就是碎了,就算重新拼凑在一起,也有裂痕,就算是一丝丝缺憾,她的高傲也不许她低头。
洛依然意外发现自己怀孕后,觉得没脸面对自己的家人,也不想看到司源,于是一个人躲到了乡下。
那时的她还是正常的,日日憧憬着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将他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直到去年,她为了洛逢源能上最好的高中,不得不搬到镇上,拉着洛逢源去买菜时,正好被外出办公的司源撞上。
洛家和司家对洛逢源的归属都不肯松手,官司打了一场又一场,最终还是司家棋高一招。
洛逢源无所谓自己将来会去哪里,对他来说不过是从一处牢笼换到另一处,而他就像个石子,被抛来抛去,不会有人愿意透过那灰扑扑的外表看他。
他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去期待,就像小时候妈妈在白天总会和他说,放学后一定会来接他,但他知道不会。
每晚都是她发“病”的时间点,每个夜晚。
她的病其实算不上病,有时洛逢源甚至怀疑她所有的发疯都是装出来的。
洛家接回她之后,不是没叫过心理医生,可答案果然就是他想的那样,“装的”。
这一装,就是这么多年。
别人都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但对他来说,妈妈在白天的话,才是最最不能相信的。
但就算知道是假的,小逢源依旧会牢牢握住妈妈的手,一遍一遍与她拉钩钩。
等到所有家长走光,等到所有期待泯灭,还要笑着骗老师,只是想多在幼儿园待一会,他们家就在隔壁路口哦~
最后孤身一人回家,伴着黄昏与影子。
她的和煦温暖与冰冷厌恶,时常在折磨着过去的洛逢源,直至麻木。
他讨厌自己的名字,好似他只是个附属品,只为那个男人而活。
每次看到她痛苦地沉溺于过去的样子,他甚至不理解她居然还能活着。
但她仍是很坚强,或许是为着过去的那点爱而活。
*
星期三,
洛逢源内心的一丝希望也被硬生生磨灭。
他和瑶瑶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没了。
他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写着,锐利的笔锋划破纸面,写到最后一个句号时,手已颤抖。
10月8日,她的同桌不再是我。
*
一班每个月都要换位置,班主任将新的座位表公布时,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谢知瑶旁边的名字赫然是江盛年。
她一惊,猛地侧头看洛逢源的反应,不知是在期待些什么。
她想,如果洛逢源表现出一分不乐意,她就去找班主任,运用语言的艺术,包下她身边座位的所有权,反正老班和她熟。
但洛逢源只是安静地看着屏幕,仿佛是在说“哦,然后呢”。
平淡淡,轻飘飘,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捉摸不透。
那一瞬间,酸涩与心累冲垮了她。
她手指攥得手心发麻,忍不住问他:“同桌,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知瑶尽力露出那种稍带柔软却又不显狼狈的眼神,好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却不知已染上几分哀求。
洛逢源看到后,只觉细密的抽痛感袭来,恍若在玫瑰群中翻滚,不算剧烈,却密密麻麻,无处遁形,
他扯扯嘴角,恍惚中想起自己好像在她面前没怎么笑过,最后只装作漠然地说:“我现在不是你的同桌了。”
所以,请远离我,我会带来不幸。
谢知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大抵就是僵硬着一张脸吧。
舍友们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僵尸脸吓到了,白晏晏甚至以为她中了什么病毒,徐小小很相信她能够自我痊愈。
于是她们就放她自我痊愈去了。
谢知瑶听到后表示,
中毒?她才没有!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恋爱脑,狗男人都给她爬。
爬爬爬!
她埋在被子里一边哭一边咒骂,却听见隔壁床的肖蕴桐奇怪地用气音发声:“兄弟们,睡着了吗?”
谢知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哭嗝,连忙用手捂住脸,又听到肖蕴桐疑神疑鬼:“隐隐约约怎么老觉得有啥子凄厉哭声,吓得俺都不太敢睡觉了哈。”
此时临近凌晨,白晏晏叫她别瞎想赶紧睡、屁事咋这么多,谢知瑶心虚地把头再次埋进被子,不敢吱声。
夜色漫漫,泛着点灰,好似又倾倒了白进去,混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