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陶带着钟山景在基地里窜起来，她看着活泼的过了头，和基地里大部分死气沉沉的人简直天差地别。
没办法，对于基地里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连每天都吃饱都是奢求不来的事，每一天都在为了活下去艰难挣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明天，哪里能活泼的起来。
于是谢陶像一阵风一样从街上刮过去的时候，许多人都在看她，而谢陶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她哒哒哒跑过去，还回头对着钟山景招手：“你快点！”
于是钟山景也成了大家的关注重点，视野中心。
钟山景：……
他只能加快速度跟上去了。
两个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基地里的集市就摆在街道中央，还挺热闹的，人来人往，远远的就能够看到有些人在地上铺了一些破旧的布，甚至是一件外套，然后在上面放了一些东西，在那里贩卖。
有些人会吆喝着自己需要什么，或者是让别人来看看自己的东西，有些人在旁边放了块小牌子，靠在墙上沉默不语。
就如张春雨之前说的那样，在这个集市上你可以找到任何东西，食物，衣服，日常用品，甚至tt，避孕药，这种非日常的日常用品。
还有人类。
是的，人类。
有人在出售自己，他们往往沉默着，穿着裸、露，只需要少量的食物，你就可以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或者一个漂亮的男人快乐的探讨一下生命的含义。
在出售人类在这个类别里，还有另外一种出售方式，那就是将一个正常的人类，当做货物卖给别人。
被出售的往往是年轻的女人，或者风韵犹存的女人，甚至还未成年的女孩。
末日以后，崩坏的不只是法则，还有道德和人性。
为了活下去，为了一口吃的，他们可以卖掉任何一切可以卖掉的东西，谢陶路过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招揽。
“这是我的女儿，才十六岁，还是c女，只需要十斤大米，或者等量的面粉，就可以把她带回去，做什么都可以！”
女孩在哭，哭了没两声就被扇了一巴掌，她的父亲骂骂咧咧：“有人肯买你的话也会给你饭吃，有什么好哭的？”
他是真心诚意的认为将女儿出售这个行为，能够让他们两个都活下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至于女儿的个人意志？那不重要。
钟山景走在谢陶身边的时候，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谢陶瞥瞥他，然后道：“你又在想很奇怪的东西。”
“没有。”
“你有。”
“好吧我有。”钟山景轻声道：“人性是不是本就如此？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对于百分之八十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至于活下去要付出什么，他们都不在乎，尤其是付出代价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话。”
“你这句话里面有一个错误。”
“哪个？是有关于人性的吗？”
“是的。”谢陶淡淡的道：“不是百分之八十，是百分之九十九，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那百分之一才显得如此特殊，才能被称之为英雄，圣者。”
肯让别人活下去，并愿意为此而牺牲自己的，那就是英雄，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是陌生人，还愿意这么做的，是圣人。
这世间的英雄和圣人若是足够多，便再也不会有什么纷争了，人与人之间只剩下了礼让。
但占据这世间的还是普通人，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牺牲别人或者被别人牺牲。
“而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恶棍，畜生还是英雄，他们都是由同样的东西组成，血肉骨骼，还有内脏，导致不同的仅仅是灵魂。”
谢陶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如果你遇到的是个恶棍，是充满了私欲的普通人，那么这再正常不过了，亿万的人类有亿万的不同，就像父亲会出卖自己的女儿，亲兄弟也会互相残杀一样，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钟山景一度以为谢陶知道了他曾经遭遇的事情，在暗示他，但她脸上同时又写满了无辜。
钟山景定定的看了谢陶很久，最后只是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你是因为人类本性如此，所以选择去做亡灵法师的吗？”
“恰恰相反，我是在成为了亡灵法师以后才发现这一点的。”谢陶老神在在的道：“所以你不懂很正常，你还很年轻。”
钟山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