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林歇耳边出现了第三个声音,原来是左边桌的姑娘被吵得写不下去,又烦半夏不识字瞎指挥,前桌左右不分,于是跑过来,抢夺了指挥权。
“下一个字是安,你刚刚沾墨没沾到。”说着,她拉着林歇的衣袖,把林歇的手挪到砚台上点了点,后又把林歇的手挪到“安”字的一点上。
“直接下去。”
林歇的手很稳地落下,没有丝毫迟疑与颤抖。
在第三个声音的指挥下,林歇这个“安”字写得还算完整,就是……
“太端正了,她们是不是没告诉你,今天练得是行楷?”
前桌:“诶?我没说吗?”
半夏根本不识字,更别说认字体了,她一脸才知道的样子:“原来这叫行楷呀。”
左边桌的姑娘:“……”
林歇笑出声,她看不见字帖,先生也没明说,自然就以为今天练的和昨天一样是楷书,因而写得都很规整。
左边桌的姑娘是个好胜心强的,见只差一点了,立刻又拿了纸来:“再来一次!”
但这回半夏与前桌可就不会任由她来了,也都跟着出口提醒。
三个人的声音单个来论都不算大,可合在一起就显得很吵杂了,且这般热烈,自然是让课室里其他姑娘们好奇不已,渐渐地,四周的姑娘们都凑了过来,还有耐不住的,一块跟着提醒,顿时课室就吵闹了起来。
至于先生,他非但没有呵止,反而站在林歇身后视野最好的位置,摸着下巴看林歇落笔运笔,一脸的若有所思。
林歇写了不知道有多少张,等满足了左边桌的姑娘,前桌的姑娘又来,等前桌的姑娘拿走了林歇在她指挥下写好的字,又有别的姑娘让林歇再写。
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能叫林歇写出比上一次更好的字来。
林歇也不嫌烦,等写到第九张,先生终于开口了——
“我让你们写的字,你们可都写好了?”
话语一出,围着林歇的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一哄而散,赶着写字去了。
然后先生就叫了林歇左边桌的姑娘来,让她握着林歇的手写字。
那姑娘姓金,是整个梅班写字最好的,只因家中祖父喜好书法,她从小就跟着耳濡目染。
虽不懂先生让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她还是照做了。她站到林歇身后,握住了林歇拿笔的手。
先生则是换掉了桌上的纸。
金姑娘看了看桌上白纸,又看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