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抿嘴一笑,说:“这贡果就是吃个新鲜水灵,等到傍晚可不是这个滋味了。”
徐山眼珠子噌的一下就亮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荷露姐姐慢走,贡果我给你留两个,回头你好吃来解渴。”
“这时节入宫的贡果拢共也没多少,我哪有这个福气。”
徐山没有多言,只是一回去就从慕徐行跟前的食盒里捧出了两枚贡果,用冰水镇着,放到了阴凉处。
慕徐行扭头看他:“你怎不吃?”
“留给荷露的。”徐山想了想,又道:“咱们总承她的人情,理应表表心意,她嘛,肯定是不缺银子使的,珠宝首饰胭脂香粉咱又没有,我思来想去,也就是这口吃的还稀罕点了。”
慕徐行虽然不明白徐山为何要解释这么多,但实在很有道理:“嗯……”
徐山已经习惯慕徐行蔫不拉几的样子了,最近这阵子他老是这个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失宠了呢。事实上邬宁五日里有四日都来云归楼,剩下那一日八成是去琼华宫。
入夜时分,邬宁果然来了。
她穿着一件较为轻薄的小红袄,用绸带扎着俏皮可爱的双平髻,打扮的像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慕徐行看她这般,不由一怔:“陛下……”
邬宁笑了一声:“我今日出宫来着,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邬宁愈发频繁的出宫,有时光明正大,有时却行踪隐秘,慕徐行闻到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但眼下这些事还与他无关。
邬宁沐浴更衣后,宫人照例退下。
慕徐行坐在床榻旁,摸了摸邬宁尚且湿漉的长发,问:“你觉得发露好用吗?”
“还行。”邬宁揭过一页书:“比起香皂,更能卖个好价钱,如今坊间的香皂当真供不应求了。”
慕徐行看了眼邬宁手中的书卷,小声道:“我帮你绞发吧?”
“不要,你力气太大了。”
“……”
邬宁的头发又长又密,还有一点自然卷,起码半个时辰才能完全干透。慕徐行沉默片刻,将炭炉往前拖拽了三尺。
邬宁起初没察觉,直至有些热了才抬眸看去,皱着眉头问:“你冷吗?”
“有一点。”
“那你把被子盖好,我都快出汗了。”
慕徐行又把炭炉推回原位,顺便倒了满满一杯冷茶。
他喝得很急,邬宁甚至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
诚然,慕徐行心思深沉,可在某些事情上,他实在不懂得掩饰。
初尝情爱滋味的男人,是会上瘾的。
只不过,邬宁不打算满足他。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虽然那晚激烈的欢愉很爽很舒坦,但也叫邬宁腰酸了足足两日,一下子就心如止水四大皆空了。
邬宁没道理勉强自己,取悦慕徐行。
慕徐行咕嘟咕嘟的喝完两杯冷茶,心里还是燥热的厉害,他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早就感觉到了,这两日他甚至在抄写佛经。
可是没用,一闭眼睛,还是邬宁看向他时迷离朦胧的目光。
慕徐行生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寻常男人没两样,低俗而龌龊,他简直有些痛恨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了。
“徐行。”邬宁唤他:“也给我倒杯茶,好热哦。”
“……嗯。”
慕徐行把茶端过去,邬宁借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视线往下一扫,又立即收回。
其实挺有意思的。
邬宁记得,慕迟那会也这样,只要看到她就两眼发光,小狗摇着尾巴似的扑上来,分明是很容易害羞的性子,偏偏摊上个总是欲求不满的身体。
“好了,不喝了。”
慕徐行随手将杯子放到一旁的矮柜上,一声不吭的跪爬到邬宁身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即便邬宁不看他,也晓得他此刻神情是黯淡无光的。
多大个人了,还装可怜。
邬宁很不吃这一套,到底是把书看完了,等头发干了才躺下。虽然她这会清心寡欲,但仍遵循约定,搂着慕徐行的腰入睡。
慕徐行觉得这简直是一种缺乏人道主义精神的折磨。他闭上眼睛,尝试默诵三字经,元素周期表,圆周率都背到了小数点后一百多位,可还是……根本睡不着。
慕徐行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陛下……”
“嗯?”
邬宁也睡不着,为着燕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多多少少会有些心烦。
慕徐行垂眸,隔着被子,缓慢地轻拍着邬宁的肩膀:“别想太多,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