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夕缓缓直起身体,鬼使神差地回眸,海水正带着沙奋力填平她踏过的脚印。
所以唤她的是什么呢?经久不息的风?还是风流云散的曾经?
同一时刻,帝都,闻宅。
闻落行着黑色运动服准点出门晨跑,推门发现门口停着辆张扬无比的迈凯伦p1,车侧倚着个浑身湿透的落汤鸡,窄腰宽肩一览无余。
陆离铮颓丧落魄的咬着只湿透点不燃的烟,闻声抬头,正撞上闻落行冷硬如刀的视线。
闻落行是凭车识的人,陆离铮这孩子算他看着长大的。
张扬半世,少有这般颓丧时刻。
少年眼底的毛细血管炸开,白色的区域里遍布丝缕可怖的猩红,下颌冒出细密的青茬,脸肉眼可见的瘦削许多。
“行哥。”陆离铮站直喊人,嘶声带着咳。
闻落行扬手叫停,斜睨冷冷道,“别喊我哥,你不配。你伤我妹心这件事,我这儿永远完不了。也麻烦陆少以后别堵我家门口,另外,作为深爱但是把人搞丢的过来人,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评价你。”
陆离铮颔首,黯然应,“你说。”
闻落行系着腕带,肃然厉声讲,“你以为的永远只是你以为而已,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为她好、替她着想,你不知道捅进她躯体里的软刀究竟多深。”
有人在帝都的暴雨夜里失魂落魄反省自我悔不当初,有人在明月湾的艳阳下招猫逗狗欺负猫眼螺辣炒小海鲜。
钟浅夕只有刹那的惘然若失,很快就继续同朋友们快乐了起来。
她没有遗憾、没有过错,整段感情里倾尽全力,不必回头、不用懊恼。
付出真心的人在收回时会获得无畏的铠甲。
“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就尽管痛苦你的。”闻落行讥讽地说完最后一句,侧身掠过陆离铮开始了本日晨跑。
无人知晓的清晨,陆离铮朝后栽倒,雨后蔚蓝的天际占据视线全部,躯体被车面撑住,又慢慢地如同瘫烂泥朝地面滑去。
他想咆哮着喊出心底的名字,却怕惊扰到钟浅夕睡觉,几次张口,都发不出任何声响。
有水淌进微张的唇缝,陆离铮尝到咸涩,勾出喉间的浓重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说:
女鹅:继续热舞继续嗨!
儿砸:我在这儿哭是不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