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了件令卫惩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陆姑娘好像不理他家殿下了。
这事说来实在奇怪,明明那日他家殿下死里逃生后,那两个人很是如胶似漆。
当日韩公子光是把人带走这件事就耗费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进出他们殿下的卧房,才将陆姑娘给带出去。
据当时在院外守卫的护院说,那日陆姑娘走时还哭哭啼啼的,嘴上念着他家殿下的名字,很是不舍。按理说,陆姑娘和殿下应该感情很好才对啊,怎么会又突然不好了呢?
林长翌已经自己确认了这位陆姑娘是自己未来的舅母,十分感兴趣地打听起薛执的闲事来。
他两只眼睛锃亮,炯炯有神,“你说他们闹别扭了?此话怎讲?”
卫叹了口气,“殿下这是养伤的第五日了对吧?”
十月初十受伤,十月十一苏醒,今日是十月十五。
“对啊。”
“你这五日都来了,是吧?”
“是啊。”
“那你有看到陆姑娘来看望殿下吗?”
林长翌摇头,“可是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好总是往男子的府上跑吧,她家人肯定也不愿意吧?”
卫惩一脸你不懂的表情,“可是陆姑娘以前总往王府和御司台跑的,隔差五就能见到。”
林长翌:“……”
“那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林长翌道,“或许人家陆姑娘就是不想打扰舅舅休息,所以才忍着思念,不来看他。”
卫惩默默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人身攻击:“你不愧是单身了二十年都没有遇上喜欢你的女子。”
林长翌不乐意了,瞪着卫惩,“你这话说得有失偏颇,宫里的娘娘公主们都可喜欢跟我说话了,我定会比你一个成天跟一帮糙汉子混在一起的人先找到喜欢的女子,可别等我成婚了,你还是老光棍一根。”
卫惩无情拆穿:“穿梭在女人堆里,却依旧无人倾心于你,你不更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吗?”
林长翌一手医术了得,又因为他的世子身份,许多侯门勋贵家中的夫人都喜欢找他看病。林长翌一向来者不拒,热情和善,受宣王的影响,他的好脾气在京城贵女的圈子里也颇受欢迎。
他长得也不差,虽然不能同薛执比,但也算清秀,比很多男子都好看。
但就是……
没有桃花。
很奇怪,和夫人姑娘们聊得好,就是没有桃花。
相处着相处着,都处成了朋友。
二人就谁更讨姑娘喜欢的问题又拌了会嘴,被路过的管家劝开。
冷静下来后,才又想起来最开始讨论的问题。
卫惩叹了口气,重新回归正题:“除了陆姑娘不来了这一点,还有就是……我大前天奉命去陆府送东西,结果连门都没进,韩公子就让我回来了。”
“前天也去了,又是韩公子,他这回连寒暄都没有,叫我放完东西就走。”
“还有昨日,是韩公子和陆小将军一块把我轰走的。”
“韩恣行不喜欢你啊?你得罪他们了?”
卫惩摇头,“我不知道,之前交集不深,但一直都还算客气。”
林长翌沉思许久,突然道:“会不会人家不是冲着你的,就是冲着咱们——”
他压低声音,“冲着咱们殿下的?”
卫惩赞同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就是陆家人对殿下有意见了。”
这可就奇怪,明明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哎,宫里最近什么情况啊?”林长翌道,“最近我母亲也病了,我忙得都没进宫。”
“陛下的情况不太好,只怕是就在这几个月,”卫惩也不瞒着他,坦诚道,“陛下有那个意思,但殿下却没给回复。”
林长翌啧了声,“谁问那个,朝堂上的事我不关心,我是说,舅舅和陆姑娘的事啊!”
卫惩愣了。
林长翌一见卫惩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舅舅不会没和陛下提过成婚的事吧?”
卫惩罕见地半天没反应过来,“成婚?”
“你真是个傻子,木头桩子!这都多少日了?舅舅就算不能下床,但是总能写封奏折进宫里吧?快叫陛下赐婚啊!!”
林长翌恨铁不成钢,真想拿手里的药箱敲他的脑袋。
“难怪人家姑娘不理他,活该!!”
林长翌摇头叹气,背着手往外走。卫惩呆呆站了半晌,突然回过神,嘴里念叨着“殿下”,往薛执房里跑。
他把林长翌的猜测说了,忐忑地等着对方同他一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结果却只换来了对方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了”。
“殿下!这下发现了问题,您还不跟宫——”
薛执瞥他一眼,“本王早就说了。”
陆夕眠离开王府的当晚,宫里又派了人来王府,当时薛执便上奏了一封奏折,言辞恳切地诉说了自己的心意。
结果回复一等便是日,昨日才刚刚得到回信。
“陛下说什么了?”
薛执勾了勾唇角,“陛下能说什么?他说不上话。”
卫惩:“……”
好的殿下,您还没篡位就这般狂真的好吗?
薛执又道:“请求被驳回了。”
难怪一个回复要等上那么多天,想来这几日薛崎也是十分煎熬,不知该如何回复他。
卫惩大惊:“是陛下——”
“是镇南大将军。”
卫惩:“……哦。”
原来是人家姑娘的爹不同意。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同意?他们都互相许诺了终生,又那么相爱,而且陆夕眠分明就是愿意的。
这个问题薛执也想了好几日,直到刚刚,终于有了点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