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隔着玻璃,盯着那个冰冷的罐子看了好一会儿,将带来的书轻轻放在窗台上。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男声:“魏然,又来看傅工啊。”
魏然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看见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男子正迈步朝他走来。这名男子名叫蒋文韬,是魏然的高中同学,也是这家人体冷冻生物研究院的科研人员。
人体冷冻术,就是在人死亡之后,将其遗体在极低温环境下保存,以求未来能够通过先进的科技解冻复活。这项技术尚在研究阶段,听上去十分科幻,但其实世界范围内已经有不少人接受了冷冻。
蒋文韬来到魏然身边,十分不见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最近可是大红人,怎么有空每天都来?”
魏然望着房间里的液氮罐笑道:“正好休假,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上班了就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蒋文韬收回手,顺着魏然的目光一起看向房间里的液氮罐,说道:“你放心,我们会找照顾好傅工的。”
魏然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交给你我放心。”
蒋文韬陪着魏然在冷冻室前站了好一会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事实上人体冷冻有很严格的标准,必须在人宣布死亡后立即进行。但魏然将傅译文的遗体送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傅译文离世后的好几天。
傅译文并不符合人体冷冻的条件,就算将来科技发展到能够让冷冻人解冻苏醒的高度,傅译文也不可能复活。
但那样的魏然站在他面前,蒋文韬无法拒绝。最终他还是答应了这位好友的请求,替他将傅译文的遗体冷冻了起来。
蒋文韬相信魏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傅译文的遗体冷冻计划自设计到实施,魏然始终表现得十分冷静克制。他没有询问研究人员任何细节,甚至没有像其他志愿者家属一样,反复确认志愿者在未来苏醒的可能性。
因为魏然清楚地知道傅译文已经死了,永远没有醒来的那一天。他这么做,也许只是在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点想念。
今天和往常一样,魏然在冷冻室外待到下午四点半,便准备回家。
他刚走下楼梯,就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