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苏北顾就睁开了眼,她平日为了修炼醒得很早,可是今日才发现覃如意起得比她还早,这会儿已经梳洗打扮完毕,准备去给卢氏请安了。
见到她醒了,覃如意朝她微微一笑,道:“北顾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苏北顾心想:“这难道不该是我问你的话吗?明明认床不敢一个人睡的是你。”
嘴上说道:“挺好的,阿覃姐姐呢?”
“好得我还以为你布下了安神阵。”
无伤大雅的调侃是拉近彼此关系的方式之一,苏北顾认为经过昨天的相处,她们的关系确实拉近了不少,对覃如意的调侃,她也以微笑予以回应。
扭头看向窗外,她的心底还牵挂着一件事。
覃如意猜到了她的心思,道:“雨停了,不过看样子今日会是个阴天,保不准什么时候又下雨,你确定要今日回道观吗?万一路上突然下雨你该怎么办?”
苏北顾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笑道:“半路下雨便找个地方遮雨,况且我回来时带了伞。”
覃如意没说什么。担心进门的第一天就在给卢氏请安这事上迟到,会给卢氏留下不好的印象,她来不及等苏北顾收拾利索,便先去了卢氏的院子。
覃如意过去时,卢氏也醒了没多久。昨日她一高兴就喝了不少酒,浑然忘了自己酒量不好,最后难受得前半夜吐了一回,才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可是醉酒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她醒来后,太阳穴就一阵眩晕钝痛,仿佛脑袋被人重重地砸了几下。
“阿姑,你醒了吗?”覃如意在门外低声唤道。
面对这陌生的称呼,卢氏的脑袋放空了好会儿才想起覃如意昨日过门,从今往后便是苏家的一员了!
卢氏昨日忙得脚不沾地,心里还想着苏南城逃婚带来的非议,压根就没有细细品味儿媳妇进门后的滋味,如今才发现初次当婆婆的心情竟然分外微妙!
多个了家人代表苏家人口多了,对抗风险的能力也增加了,且覃如意能为苏家开枝散叶,这才是令卢氏最高兴的。然而苏南城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也忌讳覃如意的出身而逃婚了,这开枝散叶之事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到。
想到自己恪守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仪礼,在当婆婆后,她也可算是找到了能将自己的经验传授出去的机会,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卢氏找到事情做了,也知道该如何与新进门的儿媳妇相处了,立马忍着头疼让覃如意进来。
覃如意给卢氏端了醒酒的茶汤来,道:“宿醉的感觉可不好受,听闻阿姑头疼,新妇特意去厨房端了碗醒酒汤来。”
“嗯,你有心了。”卢氏努力维持端庄的坐姿,好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很威严,然而她的头疼得厉害,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腰背塌了,蔫了吧唧的。
覃如意看着她喝下醒酒汤,又问:“不如我替阿姑揉一揉穴位?”
“好。”卢氏更高兴了,认为覃如意很会来事儿。
覃如意走到卢氏的身后,不轻不重地替她揉起了太阳穴。卢氏阖眼享受,但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
覃如意像是在闲聊般,态度轻松随意地问:“阿姑,昨夜的雷声可真大,没有惊扰到你吧?”
卢氏道:“没有。”
覃如意看着她的头顶,久久没说话。
难道她不清楚自己女儿害怕打雷的事?是苏北顾藏得太深没让人知道,还是她压根就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须臾,卢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拍了下腿,扭头问覃如意:“你说昨夜打雷了?”
“是啊,挺大声的。”
卢氏这才起身,快步往外走。覃如意问她:“阿姑,你做什么去?”
卢氏解释:“北顾那孩子害怕打雷,昨夜雷声那么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吓到。”
覃如意假装刚知道这个新发现,讶异地道:“她怕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