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很疼吗?”楚瑞皱着眉头,“来人,快去请太医。”
“别,”陆绮拉住楚瑞的手,眨了眨眼,将眼泪眨散,“我不疼,容儿如何了?”
“她没事,反倒是你伤着了,昏睡了这般久,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自从她生洛儿难产后,楚瑞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不想她受半分伤害,谁知道她为了萧容,居然受这样严重的伤,难道当真是血脉相连,母女同心吗?
“对不起。”陆绮唇色苍白,她欠楚瑞一句道歉。
楚瑞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说什么胡话,你我之间何须见外,起来喝药,饿了吧,炉子上温着你爱吃的红豆粥。”
陆绮没说更多,吃药,喝粥,安静的有点不像陆绮。
可楚瑞想着她受了伤,安静些也属正常,便没多想。
喝了粥,楚瑞为她擦了擦嘴角。
“阿瑞,这些日子我想歇息,谁来都不想见。”陆绮现下好累,她想静静。
“好,我会吩咐下去,无人能打扰你。”楚瑞还巴不得她好生养病,即便她不说他也要如此安排,眼下马上就到除夕了,宫宴上她总不能顶着伤口去。
喝了药陆绮就又躺下了,闭上眼假寐,楚瑞也不想打扰她,便退了出去,可楚瑞一走,陆绮就睁开了眼,望着头顶黛紫色的幔帐出神。
脑子里一幕幕,犹如走马观花,不像是她的经历,倒像是看旁人的人生。
怪不得容儿长的与她这般像,原来是她的女儿,是她梦寐以求的闺女。
陆绮弯了弯唇,无声的笑了。
“阿淮,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萧容得知陆绮醒了,第一时间来探望,却被肃王府的门房告知肃王妃近日不见客,谁都不见,萧容不免多心。
楚淮搂了搂她的肩,“怎么会,这又不是你的错,别多想,兴许是皇叔不想旁人打扰陆姨养伤才这样说的,咱们先回去,过几日她好些了我们再来。”
萧容叹了口气,“现下也没别的法子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肃王府的牌匾,“希望她无碍。”
“放心,太医不是说了不会有大碍,好生养着就是。”这样安慰的话楚淮已经来来回回说了不知道多少,可她没亲眼见到人怕是不会相信,偏偏肃王府闭门谢客,他总不能强行闯入。
萧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安,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脑海中闪过什么,却又抓不住,只能放弃。
没能见到陆绮,萧容这几日的食欲不大好,又刚好临近年关了,宫里的事情也多,虽说她与阿淮还没有大婚,可她身份特殊,是梁国公主,无处可去,早已住进了东宫,许多事情,她便得学着打理。
韩皇后还说等她与阿淮大婚之后要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她,寻常人家娶了新妇,婆母一般也会将中馈交给新妇,自己可以安享晚年。
可这是宫里,韩皇后这般大方倒让萧容手足无措,她连东宫都打理不好,生怕出了岔子,让别人看东宫的笑话。
这不是普通人家,是天家,容不得半分岔子,但凡有了意外,阿淮便会被人耻笑。
这般高度紧张之下,不过十几日,萧容便瘦了一圈,让楚淮十分不满。
“这些事别管了,好不容易才养出来几两肉,全没了,愈发消瘦,哪日我才能见到白白胖胖的你。”
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楚淮都得推后一年要孩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么就敢找上容儿。
“也不是因为这事,我是最近担心她,还有两日就除夕了,肃王府还不见客吗?”
“还关着门,连楚洛都被拘在府里,除夕有宫宴,届时你便能见着她了,知道你担心她,也得顾念自个的身子,你是想让我担心吗?瞧你瘦的。”楚淮捏了捏她的胳膊,瘦的似竹竿。
“知道了,我晚膳多用一碗饭,再吃一碗鸡汤。”经过这半年的调整,萧容已经可以正常饮食,不再厌恶荤腥。
“那还差不多。”
*
时隔十几日,除夕的前一日,肃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明日便是除夕,今日隆安帝召见肃王,楚瑞便不得不出门了。
大门一开,楚洛像是憋疯了,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娘娘,世子说今个晚膳不在府中用。”怀袖从外边进来就看见陆绮静静的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自从娘娘受伤,比往日沉寂了不少。
陆绮回神,“王爷呢?”
“陛下召见,想必王爷也要晚些才能回。”
“嗯,为我更衣,我出去一趟。”
“娘娘要去哪?奴婢着人去备马车。”
“城西。”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外,看似平平无奇,可实则里边关着已灭国的大梁皇室,萧盛、章皇后、余贵妃等人都在里边。
陆绮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并不在意,也从没想过她会与大梁皇室扯上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