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根据按闹分配的原则,外加上江森还算过得去的分数,以及他家那确实闻者落泪的实际情况,江森总归搭上了改变命运的船。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虽然寨里、沟里、村里、乡里、县里都没人主动伸出援手,乃至还有个别人故意拖他后腿,但他还是依然由衷地感谢县里的领导和东瓯市十八中的校长。
不管他们是出于社会影响考虑,还是出于利益考虑,总归,他最后获得了眼下这个阶段的好处,都是客观事实。从这一点上看,江森觉得,包括去年在内,一直到高考结束,接下来这两年里,他继续过年时去给瓯顺县教育局的领导磕个头,那也完全不成问题。
无非是膝盖一弯,脑袋往地上一碰而已,多大点儿的事嘛!
就是只怕今年人家领导不同意,因为去年那个头,江森直接就磕了100块的压岁钱回来,要不是长得太丑,还差点蹬鼻子上脸就认了人家当干爹。
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却毁在了这张脸上……
但是话又说回来,归根到底,接下来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还是得看成绩。
什么校园语言暴力也好,糟糕的经济情况也好,如果他能长期稳定地考得跟个神仙似的,这些看似难搞的问题,必然都能迎刃而解。
有了这个光环,说不定连他这张脸,都能让人看着稍微容易接受一点。
江森叹息着,把第二碗饭硬撑了下去,然后啃干净碗里的每一块肉骨头,喝光碗里的每一口汤,这才打个饱嗝,摸摸肚子站起来,端着干干净净的餐盘走到食堂门口,把盘子往收盘的桶里一扔,迎着漫天晚霞,走了出去。
食堂外的操场上,还有一大群放了学还不肯回家的孩子在打球。
江森看着他们,忽然觉得世界真美好。
这么多孩子,还能吃饱了撑着到处跑来跑去,消耗他们无处可用的热量。不像他中考体育考试那天,跑完1000米的那一刻,他的胃都好像是萎缩了,饿得连站都站不住……
只想当场跪下来,在地上写一个大大的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