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稳稳当当降落在Z城国际机场,最近寒流来袭,北半球很多国家都在下雪,Z城也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下了飞机,一路跟着苏潮到了抵达出口,很快就瞧见了前来接机的林舒。
汪林莞没想到这个舅舅跟苏潮认识,转念一想,林氏集团以酒店业为主业,JK时尚集团旗下有五星级和度假村。
两家也算有合作,认识也无可厚非。
汪林莞垂着一颗小脑袋听他们客套寒暄一阵,末了,林舒笑言,“听老爷子说了,一路麻烦你照顾这小丫头了,改天一块坐坐?”
苏潮跟他虚握了手,“客气。”
“那成,天不早了,一路风尘仆仆,就早点回家休息。这小丫头在国外两年,可能得调整作息。”
苏潮笑了下,随意应了声。
汪林莞听他们巴拉一堆,临走,也没见这人跟自己道个别,别说道别,事实上,从上了飞机开始,他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
那只原以为买给她的兔子,压根儿没让她碰……
但也许,是她想多了,或者并不是买给她的。
在机场时,明明打算放手了,不麻烦他了,甚至觉得自个儿挺潇洒。
临近分别,心里难受得要命。
就仿佛弄丢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
茫然间,听到林舒喊她,“莞莞,跟你苏潮哥哥道个别,我让你弟弟先把行李拿上车。”
汪林莞闻言,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跟在飞机上完全不一样,他似乎又恢复了惯常的调调,懒散悠闲,仿佛他们根本没闹过别扭。
是了,可能只有她自己觉得在闹别扭,他根本不在乎。
拢了拢心神,汪林莞低声喊他,“哥哥再见。”
苏潮瞥她一眼,拖腔带调地嗯了声,随意摆摆手,算是回应。
等小姑娘上了车,苏潮从兜里摸了烟,低头咬住,点燃,身后传来林周弱弱的声音,“潮哥,不是说带小林妹妹回西分那个房子?她怎么跟别人走了?”
苏潮不理他,只是沉默地抽着烟。
他不开口,林周也不敢贸然说话。
半晌,瞧见总是没心没肺的大帅比指节轻敲车身,那张帅炸的渣苏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迷茫。
林周憋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正打算上车,忽然听他开口问道:“我有一个朋友……”
林周一头黑线:“……”
这年头是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存在的朋友?
但他没胆量反驳,只好呵呵呵地顺着他,“你那个朋友怎么了?”
苏潮:“对一个小朋友……”
林周:“喜欢了?”
“也不是。”
“?”
想起自己在机场的不正常行为,苏潮黑眸眯起,很努力地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有种不太正常的占有欲。”
林周无力吐槽:“那不就是喜欢?”
话落,脑袋差点被打爆,林周双手抱头一脸无语地望着漫不经心抽烟的男人,听他慢条斯理开口分析,“喜欢一个看着长大的小朋友?我那个朋友又特么不是一禽兽。”
知道他这人懒散的感情观,林周也懒得跟他掰扯,干脆放飞自我乱讲一气,“那就是父女情呗。”
苏潮抽烟的动作一顿,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说什么玩意儿?”
林周:“天底下,除了老公男朋友以外,只有兢兢业业的老父亲才会把小姑娘当独一无二的宝贝吧。”
“那还不是父女情?”
苏潮:“……”
作为一个时常混迹在各大论坛的八卦达人,林周一本正经地跟他科普,“男人会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有绝对的占有欲,看见她就想要亲亲抱抱把她摁在各种地方欺负哭。”
林周摇头晃脑:“老父亲只会想把欺负自己宝贝女儿的狗男人腿打断吧。”
苏潮:“……”
今天在机场时,有一瞬间,他确实想把那个叫宋二狗的腿打断。
仿佛为了印证他说的真实性。
停车场里车来车往,进进出出,他们车旁就停一辆保姆车,年轻夫妇下了车。
男人抱着一个小姑娘,女人挽着他手臂,略有吃味儿地开玩笑,“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诚不欺我。你都要把嘤嘤宠成一个小米虫了。”
男人:“有么?”
“有啊,不过养小公主还挺操心的,真怕她上学早恋被坏小子拐走。”
“那就打断腿。”
女人夸张地遮住嘴巴,“亲爱的你真忍心打断我们宝贝女儿的腿吗?”
男人冷笑一声,“当然是打断对方的腿。”
“……”
保姆车开走的瞬间,林周发现身边的某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极端,或者说,是一种自我保护之下的极端防备。
良久,林周见他跟get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宇宙奇迹般,咬着烟轻笑出声。
林周:“????”
苏潮朝他勾勾手指,“车钥匙给我。”
“你要开啊?”
苏潮懒散蹙眉,“哪儿那么多废话。”
林周无语地递过钥匙,苏潮咬着烟上了车,开了窗,打了火,林周绕过车身正打算上车,突然听他说,“你自个儿叫个滴滴吧。”
林周:“?”
眼见他把车开出停车场,林周小跑步跟在他身后,“不是,你这会儿要去哪儿?”
苏潮掐了烟,痞气一笑,“确定点事儿。”
……
林家的别墅在大东郊,跟西分之间隔了七个环,汪林莞睡了一路,到地方,才被林舒叫下车。
家里的保姆迎上来,帮忙拎了行李。
许久不来这地儿,还真挺不适应。
这块都是台阶,车子开不上来,这种反人类的设计没少被别墅区的业主们吐槽。
但挺受小朋友喜欢,因为逗趣。
小时候她来找林染玩儿,两个人没少在台阶上蹦蹦跳跳。
汪林莞站在门口踌躇半晌,仿佛又回到了没烦恼的小朋友时期。
直到林舒喊她,“莞莞,怎么不进来?”
汪林莞回头看他,林舒温和笑笑,“坐了那么久飞机一定累坏了,我让陈嫂给你准备洗澡水,先回家。”
汪林莞嗯了声,甩甩头,抛却不该有的纷扰,提步欲上台阶,冷不丁瞧见一辆深棕色卡宴慢悠悠地驶入寂静的小道。
她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
深棕色卡宴停在台阶尽头,车门开启,年轻男人下了车,单手抱着一只半人高的兔子玩偶,没穿大衣,暖白织线上那枚唇印高亮明显。
汪林莞心头重重一跳,眼睛里很奇怪的有水雾浮现。
见她没跟上,林舒脚步一顿,:“莞莞?”
汪林莞眨眨眼睛,啊了声,林舒问:“怎么了?眼睛不舒服?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