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红么?
这个陌生的词汇灌入耳中,让她变得茫然起来。
林舒只当她不适应,“这块风是有点大,快进来,别着凉了。”
汪林莞看着男人抱着兔子步入台阶,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几乎没有犹豫地下了台阶,且走且道:“我有点事儿,去去就回,舅舅您先忙。”
一脸迷惑地盯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林舒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失笑了下。
“爸。”身后响起少年不快的声音。
林舒敛起笑意,声调淡淡,“你想说什么?”
少年双手紧握成拳,像是要发泄什么,又碍于父亲的权威,只好强行忍住,“您明知道我姐是因为汪林莞才——”
“那只是个意外。”
少年笑得讥诮,“意外?是啊,因为她是林格姑姑的女儿,所以她做什么您都能原谅,犯的错也只是一个‘意外’!”
“那我妈呢?您把她接回来时,有没有考虑过我妈的感受?她因为那个灾星,已经不愿意回家住——”
林舒沉声警告:“林黎。”
扫了眼儿子的行李箱,林舒眉头紧皱,“你要去哪儿?”
林黎拎着行李下了台阶,冷冷道:“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打扰您和您‘心爱女人’的女儿叙旧了。”
跑得有些急,小姑娘过于白皙的脸颊泛着绯红,一双乌黑的眼不再冷清,也不若这些日子的直白**。
现下,染了抹清浅的笑意,是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属于少女的娇俏明媚。
苏潮掐灭了烟,盯着小姑娘晕红的脸瞧了一秒,什么气都生不起来。
“给。”
半人高的兔子被塞进她怀里,小姑娘抱着兔子,偏过头悄悄看他,声线轻快,话却不太讨喜,“这不是你买来自己玩儿的吗?”
刚刚在飞机上,这只兔子的小豁嘴几乎要被他戳烂。
其实她那会儿真挺想笑,又怕笑了,显得更不厚道。
苏潮没想到这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抬手给她一个爆栗,“哥哥看上去像个变态,是吗?”
小姑娘没躲,任由他敲下去,抿唇笑看着他时,像一只狡黠的兔子。
苏潮:“……”
他伸手去拽兔子耳朵,“我看你也不想要。”
小姑娘后退一步,搂紧兔子:“不行。”
苏潮懒洋洋睨她一眼,没收回手,依旧把玩着兔子耳朵,“哪儿不行?”
她没搭腔,只是把小脸埋在兔子身上,秋水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苏潮从没觉得一个女孩儿能像她这么麻烦,仿佛一人格分裂,前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上一刻占他便宜占到飞起,下一刻就能在别的男生怀里嘤嘤嘤。
刚在机场,瞧见她在别人怀里乖的跟只没睡醒的兔子,莫名其妙的火气就上头。
就特别想把那个小子揍一顿。
在飞机上时,就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这小朋友既然自己选择了,顺着她的心意就是。
大概是她跟着林舒上车时那个快要哭了,却又哭不出来的表情,让他的心情瞬间陷入谷底。
就特么的烦躁!
等回过神,已经跟着林舒的车跑人家别墅门口了。
一根烟抽完,仍旧不够,想抽,又念及她在身边。
苏潮强忍着漫天的烦闷,扫过小姑娘娇俏的小脸,重申,“真想好了?要住这儿?”
汪林莞抱着兔子,冲他点头。
“理由?”
她又不吭声了,等了半天,才听她低如蚊蚋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小道,“我不想说,更不想骗你。”
这话说的很有艺术,却直白得很。
苏潮掀起眼皮瞧她一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被折腾得没脾气,“随便你吧。”
汪林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他从兜里摸索什么,本以为是在拿烟,或者糖果。
结果,掏了张黑卡,递过来,“密码六个7。”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张卡的汪林莞:“?”
为什么要给她卡?她又不缺钱?
“不要给哥哥省,喜欢的东西就买,明白?”
“……”
给完想给的东西,苏潮抬手rua了rua小姑娘的脑袋,漫声道:“行了,进去吧。”
太过自然的动作,仿佛他们在机场里的争执从不曾发生。
汪林莞木着脸抱一只巨大的兔子,手里捏着一张被强行塞过来的黑卡,被他奇奇怪怪地神操作搞得一头雾水。
苏潮提步欲走,想到什么,又停了脚步。
折返回她身边时,犹豫了一下。
“喂。”
“?”
苏潮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同时落下,遮住了眼前的光景。
他只穿了黑白拼接的套头毛衣,少了几分痞,倒是平添了几分无可名状的少年感。
雪花还在簌簌而落,沾染了他略微撩起的黑发,他略略弯腰靠近她,迟疑片刻,伸出手指很轻地掐着她小巧的下巴,抬高。
汪林莞脊背一僵,抱着兔子的双手不由锁紧。
她一瞬不瞬望着他,少见到他这么专注看人。
男人的眼睛色泽黝黑,沉沉浮浮,没有笑意,但是也不冷情,一点不像平安夜那晚在游乐场A她时的吊儿郎当和虚情假意。
这会儿,认真到让人觉得似乎透过表象,看到了他隐藏在深处的一点点真心。
汪林莞迷茫之余,脸颊猝不及防烧了起来。
他他他他他他什么意思??
不不不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搂着兔子的双手越收越紧,双腿却隐隐发软。
再次理解了那个美艳的大姐姐嘴上说讨厌他,被A在墙上时,为什么脸会红成那个样子。
她主动是一回事儿,知道一切能由自个儿掌控。
被反过来就很致命。
无法猜测到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不可思议的骚操作。
眼见他的脸靠得越来越近,近到她能瞧见他睫毛上融化的雪晶。
汪林莞彻底慌了神,“苏——”
苏潮薄凉的唇几乎落下时,又强行止住。
“原来如此。”
意识到什么,他轻笑了声,薄唇从她滚烫的颊边擦过,贴近她小巧的耳垂,低哑出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