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让徐婳从小就看他不顺眼,处处跟他对着干。
不知是赌气还是其他,中学那会儿找了个“男朋友”,跟他完完全全相反的性格。
结果这个“男朋友”是个作死的麻烦精。
如果当初没接受徐易洵的请求,管她的闲事儿就好了。
也不至于被徐婳那个偏执狂纠缠到现在。
苏潮难得发散思维至此,眼前的小姑娘又开口了,乌黑澄净的眼睛明明写着“不要走”,开口,却显得十分的“淡定从容”:“那,哥哥晚安。”
苏潮盯着小姑娘沉静的小脸思忖片刻,叹了口气,将车钥匙丢在玄关贵,转而挂好风衣,“不走了行不行?”
“……?”
抬手揉了揉小姑娘软软的发顶,他弯腰与她平视,玩味一笑,“你都快哭了,让我怎么走?”
汪林莞懵了下,领悟到他的言外之意,心头突突直跳,嘴硬道:“……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小姑娘一本正经:“我不可能哭。”
苏潮嗤笑,“这么肯定?”
“对。”
她倒是想哭。
当初医生小哥哥就说过,哭是一种情绪发泄,如果有一天她可以为了什么东西哭出来。
那这个东西,或者这件事,一定在她心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重要到她能压制过自己逃避的过往。
或许,也会是她病情好转的转机。
说完,她垂下脑袋,过了会儿,才瓮声瓮气回他,“是你自己说不走,我没要求。”
嘴上这么说,小姑娘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抹浅浅的弧度。
苏潮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没脾气地应声,“行,老子真服了你。”
“……”
简单冲了澡,换了睡裙,汪林莞进了衣帽间,拉开衣柜,一排排都是苏潮以前的衣服。
他这人不太爱衬衫,T恤和飞行夹克居多。
另一个格子里挂着他的真丝睡袍。
望着一水的黑色T恤,和骚得一比的睡袍,汪林莞脸上一热,莫名有种侵入人家私人领域的感觉。
其实……
现在这个情况,也跟侵入人家空间没差。
葱白的指尖在他惯常穿得黑色短T上稍稍停留,闭眼就想起今晚摸他腹肌的触觉。
就……
很难控制。
太太太丢脸了!!
想到情浓处,小姑娘做贼心虚地忙合上衣柜。
刚心思都在对陌生环境的恐慌中,这会儿仔细一想,偌大的空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而这个房子最初就是他吃喝玩乐的场所,是以只留了一间主卧居住,其他房间被改造成棋牌室,游戏厅和健身房,压根儿不具备住所条件。
还要麻烦人家睡沙发……
害!
她真是一个麻烦的小姑娘。
站在衣帽间想东想西半晌,没听到苏潮的动静,想到夜晚沁凉,虽然中央空调开着,也难免容易着凉。
汪林莞吹干头发后,从衣柜里寻了一条蚕丝被,欲出门,想到自个儿的吊带睡裙似乎不太合适。
她又退了回来,挑了件卫衣,套在身上。
抱着蚕丝被,出卧室前不免多想。
不知道苏潮哥哥睡了吗?
他个高腿长的,那个沙发他能睡得习惯吗?
明天……
还是让他回去好了。
她今天已经任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不好再让人天天睡沙发。
而且——
有件事令她担心不已。
汪林莞想起回国前,最后一次跟裴翊交谈,裴翊问她:“最近有出现过那种状态吗?”
“那种状态?”
裴翊直视着她,没说话。
她懂了,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没有。”
据说她被陆染白救回来时,起初大家都没发现她不正常,因为她看上去跟以往没什么异样。
中二,调皮,爱开玩笑,喜欢逗人。
但——
显然这种状态比以前放大无数倍。
据陆笙那个小孩儿说,有一天晚上她穿了条特中二的裙子,大半夜时蹲在陆染白的房门口,问他:“哥哥你喜欢我吗?”
陆染白那会儿难得怔愣,很快反应过来,第二天就带她去了医院。
这事儿陆染白谁都没说,陆笙那个小孩儿又没心没肺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她听说后,简直想要打死自己。
匆忙跟温颜姐姐解释了,毕竟,她对这个亲表哥没一丁点儿“骨科”的想法。
甚至一度怀疑,那个不正经的小姑娘,真的是“她”吗?
发生这事儿后,她问过裴翊,“我这是人格分裂吗?”
“无法单纯判定。”
“……”
她只觉得好扯啊!
裴翊:“你能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她摇头,裴翊说,“再观察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幸运的是,这种糗事只出现过一次。
她也曾想过,那个契机是什么呢?
仔细想了想,似乎是劫后余生的情绪波动,在很大的情绪波动之下,呈现的一种本我的状态。
是因为……
终于获救了,开心了,所以情绪波动厉害?
今晚,她也很开心。
那会不会出事儿?
心里乱糟糟的,拉开门时,原以为苏潮已经睡着了,哪知并未在沙发上寻到他的影子。
汪林莞稍稍诧异,隔壁房间陡然传来林周大呼小叫的声音:“操,潮哥潮哥,刚刚那个妹子听见没?声音太特么嗲了!”
“人姑娘一口一个小哥哥喊你,这你都不心动?”
另一个男生调笑:“潮哥,小姑娘都这么主动了,带她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