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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钓他(1 / 2)

“所以?你把那个大帅比睡了?又把人甩了?”

“没睡。”

莎拉看向窗边画画的小姑娘,挑挑眉,“没睡你还挺遗憾?”

“是啊,有点遗憾。”

“?”

画笔在画布上稍稍一顿,拉长了色彩,少女明媚的眼睛弯了弯,半真半假道:“应该留下点印记,让他永远惦记着我,忘不了我。”

莎拉冲她竖起大拇指:“好狠!”

她把玩着画笔,眼神有些飘忽,笑容却依旧甜美,“是吧,我也觉得我挺狠的。”

“……”

莎拉问:“那你当初是怎么跟人说的?”

“我发短信。”

莎拉:“???发短信?分手了都不配见一面的吗?”

少女眼眸低垂,睫毛微微颤抖,“嗯,不能。”

“为什么?”

“我怕见了,我会变得很贪心的拖他下水。”

“那你现在……想见他吗?”

她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不了吧。”

葱白的指尖握紧画笔,复又松开,她的声音很低,“我控制不住。”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入秋后,早晚温差大,中午还要穿裙子,到了晚上,竟需要盖厚被的程度。

北欧的秋天风景挺极致,这块地处高纬度,入秋早,森林覆盖度广,特适合作为度假疗养的圣地。

开了窗,冷风灌入,吹动少女宽大的病号服,她这两年消瘦不少,蓝白条的病号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遮不住风。

“我从中学就喜欢他,那会儿也不太懂什么感情。就觉得一绝世大帅比在面前,对着那脸那身材,很难不心动。”

带着玩笑似的调侃,品不出真心还是随口一提,“女孩儿嘛,都喜欢长得帅的,风趣的,会玩的。”

“一开始我生病,分不清是欲还是喜欢,说来好笑,每次见到他就只想A他,像个小疯子。”

莎拉盯着小姑娘纯净乖巧的小脸,惊了,“看不出来啊,你竟然馋人身子?”

小姑娘笑靥如花地晃荡着两条莹白的美腿,“是啊,挺馋的。”

对于莎拉这种ABC来说,这种话题在她哪儿再正常不过,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莎拉笑问:“那你现在呢?”

“现在怎样?”

“还喜欢他吗?”

最后一笔画完,她嗯了声,答:“喜欢啊。”

莎拉揶揄:“不打算追回来?”

小姑娘却沉默下去,那副《秋雨》被她画得不成样子,没吭声,拿了画笔,索性随意乱涂鸦一阵。

乍一瞧,还挺有艺术感,凌乱又诡异。

良久,小姑娘“嗐”地轻叹,眉眼带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还能追回来吗?我当初那么过分,对他说了超过分的话。”

“什么过分的话?不爱了?移情别恋了?还是——”

小姑娘从胡桃木高脚凳上跳下,双手交叠背在身后,凑近端详自己的“大作”,轻飘飘回:“可能是让他再见到我时,只会喊‘妹妹’的程度。”

莎拉不以为然:“这算什么过分的话?”

“你不懂。”

嗯,没有人会懂的。

以那人骄傲的程度,不可能再让她有选择的机会。

两年不见,他应该大学毕业了吧?

听温时说,毕业后他接手了家族事业,进了JK集团,专攻奢侈品和高定这块,身边的美女层出不穷。

每次跟她通电话,温时总是没少吐槽:“知道那人浪,没想到现在完全放飞自我,tā • mā • de天天上娱乐头条。”

“幸好你这小朋友在国内没待多久,没被带坏。”

“说起来,每次我提到要不要跟你通话,问他,这人永远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懒散模样,也不接话。”温时无语,“好歹也算是看着你这小孩儿长大的,还挺绝情。”

她听得恍惚,没作声。

再后来,她不是很想见任何人,也很少再跟外界联系,包括她的父母。

她知道自己挺任性,大约是了解自己固执骄傲的性子,那些爱她的亲人朋友,挺尊重她。

在这儿的两年,过的很平静,慢慢捡起的梦想,画工虽然依旧蹩脚,好歹还能画点东西。

这家疗养院位于深林深处,天然氧吧,环境清幽,规模不大,倒是精致,面对的大都是极其重视**的高端人群。

汪林莞从起初的毫无生气,渐渐的愿意主动接近人,到现在,交到了朋友,身边还多了一个很粘人的小姑娘。

中瑞混血的小孩儿,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十分吸睛。

听说是目睹了父母被枪杀,而留学了心理创伤,最初是不愿意开口讲话的,一年前才逐渐开口。

据说,是因为那小孩儿很喜欢的一个大哥哥,长挺帅,人风趣幽默,一年总会在这儿待上几个月,就在令人郁闷的漫长的冬日。

极夜之下,本就很容易抑郁,对于她们这些特殊人群而言,那就是双倍buff。

汪林莞不清楚旁人有什么反应,她在漫漫冬日里,十有**是不太清醒的状态。

莎拉笑言:“林,你不知道吧?nana是个超级颜控,温蒂做了多少努力都没能让她开口说话,被一个陌生帅哥给摆平了。”

“可惜你那时总是昏昏欲睡,一天里清醒的时候也不多,没能见见。”

汪林莞惊讶:“这么灵?”

“是呗。这小孩儿好逗,扯着人风衣,说让人等她长大后,给他当女朋友。”

“……”

她对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碍于情面,敷衍地点点头,夸奖一番,“有抱负。”

“诶,那小孩儿不是让你教她画画来着?”

汪林莞收了画笔,将画架挪到角落,“是有这么回事儿。”

“今天倒是没来。”莎拉耸肩,“小孩儿最近在画她的大哥哥,我瞧了眼,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还挺像。”

天才跟疯子往往在一线之间门徘徊,汪林莞带过那个小姑娘几天,确实挺有天赋,是颗好苗子。

只是这小孩儿从来不愿意画人物,比起人,明显是自然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她们口中那个所谓长得很帅的“大哥哥”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打破了这小孩儿极端固执的原则。

短暂失神间门,听莎拉喟叹一声:“nana要出院了吧?院长说月底就有人来接,你呢,是不是也快了?”

“大概。”汪林莞偏头看她,“你呢?”

莎拉耸耸肩,像是不在意,“我不出去了,这里挺好的。”

“外面的世界我适应不了,与其被别人反复送过来,倒不如一直待着一了百了。”

不太想陷入这种伤感情绪,莎拉笑问:“你呢?也是被家人送进来的?”

从这小姑娘进疗养院,莎拉就很少见到她的朋友家人过来探望,别说探望,电话都没几个。

怎么想,这姑娘可能不受家人待见,扔过来后,就不再管了。

莎拉仍在发散思维,眼底不禁带了同情,然而下一秒,就听小姑娘笑意浅浅地回,“不啊,我自己丢我自个儿过来。”

理解她的言外之意后,莎拉先是一愣,冲她竖起大拇指:“是个狠人。”

小姑娘眉眼弯弯,“过奖。”

两人闲聊一阵,不知怎的,又转到nana等待的那个“大帅比哥哥”。

大约总是听她们提起,久了,她不免好奇,问莎拉:“那人也住这儿?来探病?”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疗养院有规定,每年探视次数有限,且不可逗留,更别提过夜。

那人能在这块待上一整个冬天,要么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要么跟他们一样,也是病患。

“病友哦。”莎拉跟她一样好奇,“但他似乎只在冬天来,你说怪不怪?我也只见过他两次。”

“个高腿长的超级大帅逼,荷尔蒙爆棚,笑起来真心苏断腿。”莎拉说,“就别说咱们院区的姐妹了,院长养的那只狗,见到他都叫得格外大声。”

汪林莞:“……”

这倒也不必。

但——

这个描述……

没由来地让她想起某人。

心跳猝不及防加速,汪林莞心神不宁地望着窗外,雨后初霁,空气里充盈着香甜的青草香。

她不想多管闲事,诡异的是,末了,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那他今年会来吗?”

月底,做了最后一次测评,药早在几个月前已经停止使用,这次测评做完后,她的各项指标均显示正常,随时可以出院。

十月中旬,挪威下了第一场雪,沿海之地,温度因着海洋性气候,一年到头总是适宜的。

折好病号服,换了条喜欢的小裙子,对着镜子拢了拢长发,余光扫见镜子里的少女。

汪林莞涂了豆蔻的指尖稍顿,怔愣地望着镜子里的少女。

这两年她其实很少照镜子,毕竟,最初那会儿对药物不耐受,瘦得像一只鬼,丑得要命。

她那会儿就想啊,幸好没让他知道。

旁人还好,唯独是他,她希望自己留给那人的回忆,永远都是那个明艳的小姑娘。

可惜。

或许他根本不会在意了吧。

这会儿镜子里的少女,比之以往更添明媚,药物影响,她的个头停在了高中时的166,大约长时间门不与人交际,乌黑的眼睛里漾着让她陌生的天真。

这个状态,与其说像她,倒不如说是更像徐从烨见过的那个“她”。

下午,难得走出这方小天地,去了C区,见了徐从烨。

两年前跟他一块故地重游,没缓解,倒是把他们俩直接作进了疗养院。

她的状态实在不算好,反观徐从烨,跟疗养院里的其他病友相比,他简直不要太正常。

正常到她觉得这人脑子抽了,才会住这儿受罪。

他们分在不同区,平时也见不着,两年来,在她记忆里,也就见过那么几次。

病没好前,太多事儿不记得,或者说是刻意压在心底。

临近出院,汪林莞觉得,不管怎么着,都得跟这位“塑料情”的“病友”道个谢。

C区比她们住的A区要靠近森林深处,时不时就有野生动物攀过围墙,跑园区。小动物居多,偶尔也会有大型食肉动物。

穿过长长的回廊,寻到徐从烨的房间门,汪林莞犹豫片刻,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半晌,里头才有回应,“谁?”

少年嗓音带着哑调,恹恹的,不太有精神。

汪林莞微微一怔,回了,“是我,汪林莞。”

过了会儿,里头才有动静,门开了,他垂眸看她一眼,笑了,“稀客。”

汪林莞瞄他一眼,这人状态实在不佳,像是病了,下意识想问,又止住。

在这儿的,哪里还有正常人。

他推开门,让了个地儿,开口时却不怎么讨喜,“大小姐有何贵干?”

汪林莞:“……”

忍着跟他吵架的冲动,她闭了闭眼,保持良好的情绪,再次睁开双眸时,冲他微微一笑,“我是来跟你道——”

他忽然打断她,“听说你要出院了?”

她啊了声,顺口回了,“快了吧。”

“什么时候?”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么仔细,基于友好相处条例,她还是依言答道:“下周五。”

问完,他没说什么,像是没在听。

汪林莞打量着他的房间门,比她们住的那间门要大一些,差不多的格局,两张床之间门隔着五斗柜。

上头搁放着一盆仙人球,被养得很好,清清脆脆,十分喜人。

汪林莞被仙人球短暂勾走心神,不免想起苏潮形容她是一颗仙人球,长满尖刺,随时打算刺伤亲近之人。

过分的短信发了,他送的那条手链,至今都被她保存着,怕触景生情,她没敢拿出来。

不知道他那条会怎样?

或许,早被他扔了也未可知。

思绪飘飞片刻,她强迫自己拉回心神,瞥了眼空荡荡的大床,偏头问他,“你那个问题室友出院了?”

徐从烨往床上一歪,直视着她,似笑非笑的,“你挺关心他?”

“那倒没有。就是好奇。”

小姑娘葱白的指尖去碰仙人掌的尖刺,没防备,尖刺刺破她粉白的指腹,一颗殷红滴落,她低头吮了,唇色瞬间门沾染一抹艳色。

徐从烨乌瞳一沉,被那抹艳色晃得挪不开视线,汪林莞吮完血珠儿,对上他深沉的眉眼,她不由一怔,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说完,用手背擦了擦脸颊。

徐从烨不动声色撇开视线,笑了下,回答她上个问题,“对他好奇?”

“不是啊,倒是好奇你这种挑剔的大少爷,会跟人一个房间门。”

徐从烨:“……”

这话说的带了点挑衅意味儿,小姑娘自从病好之后,越发伶牙俐齿,以前被压制过久的那种情绪,被彻底释放。

爱憎分明,不想装的时候,就有几分乖戾。

徐从烨盯着小姑娘明艳的小脸默了一秒,轻笑了声,没搭腔。

片刻后,听到小姑娘挺认真地开口,“今天我来这里,是想跟你道个歉。”

他一愣,抬眸看她。

找回情绪后,她变得自然多了,也坦率多了。

“以前的事儿,对不起啊。”

徐从烨:“你指的什么?”

这事儿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但做了就是做了,虽然这锅背的有点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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