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宗朔是这样认为的。
可直到今天早晨出发的时刻,宗朔才稍稍体味到,阿曈隐在嬉笑面孔之下的执拗与倔强。
全军整装待发,只差犬军,可等宗朔一吹哨子,别说犬军,就连一只狗崽子都没来!他策马往胡杨林一看,便登时头疼。
只见阿曈抱着膀站在河边,仰着下巴看他,而少年身后,则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站了一排的猛犬,威势很足。
阿曈的意思很明显,要是不带我,那我的小弟们,你也别想带了,戈壁茫茫,你自己闻味儿找敌人去吧!
阿曈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的,那日被他吓跑的毒虫都进了戈壁,谁知道会不会再出来,就他们带着那点雄黄药,还不如带着自己管用。
万一,要是这大煞星不小心被虫子吃了可怎么得了!那他晚上搂着谁睡觉啊!
乌骓在河边躁动的很,带着宗朔来回踏步,但阿曈却听身着轻甲的宗朔突然的问了一句话。
“你杀过人么。”
阿曈一愣,无端想起定平府官道上溅了他一脸的人血,于是愣愣的摇摇头。
“你能shā • rén么。”
阿曈也不服输,“我,但我杀过老虎!是老虎哦!很厉害的老虎。”
那是东山山脚下的一只恶虎,那虎虐杀成性,叫那一片林子毫不安生,后又往人类的村庄去吃了好些村民,巧被与狼群巡山的阿曈遇到,博杀一番后,才将恶虎拗断了脖子。
“战场上没有老虎给你杀!你不shā • rén,你就要死。”
阿曈被宗朔厉声问住了,但他有些委屈,焦虑的不知说什么,“那,那你死了怎么办。”
宗朔顿时就消声了,严厉与冷酷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开始下意识回避少年有些发红的眼神。
“我?我不会死,你多虑了。”征伐多年,他命硬的很。
“我不捣乱,除了你,别人也打不过我,走吧,你再说,时辰就耽误了。”
阿曈也果决起来,牵出林中阿云给自己准备好的马,也不管宗朔,他轻巧熟练的跨上马背,朝身后的烈犬呼哨一声,便去与城门口的营兵集合了。
宗朔皱着眉,还没等动作,□□的乌骓转头瞧了他一眼,便也撒开腿往外前跑,追它的“小叔叔”去了。
结果一人一马,连带一群狗,宗朔哪个也没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