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覃倌的徒弟,名唤“种昇”。发现覃如意后,种昇放下了手中的刷子,又往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迎向她:“阿覃姐姐,你回来啦!”
“嗯。”覃如意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情绪外露。
种昇看着她,踟蹰了片刻,方鼓起勇气问:“阿覃姐姐的婚事……还能如期举行吗?”
他也知道了苏南城逃婚之事。
昨夜覃倌与钟氏的争执声不大不小,覃见生住得远、睡得早,大概率没听见。可种昇是吃住在覃家,被覃倌当成半个儿子的弟子,他住的房间离主卧不远,甚至比覃如意住得还要近一些,昨夜覃倌夫妻的对话,他听得远比覃如意听到得清晰。
覃如意还没开口,二人便听见作坊后边,属于覃家一家之主的覃见生的院子里传来了铜盆摔地的声音。
“哐当”一声,吓得院中的狗也紧张地吠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这是覃见生在大发雷霆,虽然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可铁定不是什么优美的话。
覃如意垂眸,说:“我也不清楚还能否如期完婚。”
说罢,她走到一旁已经打好却还没有上漆的棺材边上,准备按照客户的要求,在上面雕刻一些吉祥的纹样。
种昇知道她在干活时不喜欢被打扰,便把话给吞了回去,也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会儿,覃见生那边平静了下来。大抵是他接受了苏南城逃婚,让苏北顾替娶覃如意的事实。
不接受又能怎么办,退婚吗?覃家损失的钱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面子,退婚的消息传出去,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距离婚期还剩下一天,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变故。
……
苏、覃两家人都把苏南城逃婚的消息瞒得很紧,第二天一早,覃如意的两位姑姑带着儿女回来帮忙,覃倌也没向她们透露过半句。
这一天,男方的家中要开始准备床席桌椅,女方则要准备好被褥帐幔等陪嫁品到男方家去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