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与乌拉那拉氏,她们只是暂时管着中馈,傅丹薇随时可以收回来。
再说两人都没有孩子,又只是侧福晋,这时候冒出头来克扣傅丹薇,她们又不是蠢货。
傅丹薇懒得搭理弘历,他就跟那碎嘴搬弄是非之人一样。也就是她,换做其他人,听了他这些话,就该与高氏乌拉那拉氏结仇了。
弘历沏好茶放在傅丹薇面前,她默不作声捧起慢慢吹着。弘历没动,上下打量着她:“你的气色挺不错。”
傅丹薇只当没听出弘历话中的酸意,他在忙,就见不得人闲着,这是什么狗性子?
弘历见傅丹薇沉默吃茶,落了个没趣,跟着端起茶吃了几口,放下茶碗抱怨道:“这茶越吃越饿,怎么厨房这么慢,还没有把那劳什子的野菜饼送上来。”
皱了皱眉头,弘历嫌弃地说道:“难道连菜都吃不起了,偏偏要去吃什么野菜?”
傅丹薇几乎被气笑了。
弘历这种人,根本就该套上麻袋打闷棍,打得他嗷嗷叫,省得他处处找茬儿。
“野菜饼要现做,总得要些功夫。如果爷不吃的话,就没有了。”傅丹薇面色不变,转头看向弘历问道:“爷是要不吃,还是要吃生的,或者选择现成的点心?”
“好好好。”弘历自知理亏,傅丹薇说话不客气了,他马上退了一步,干笑着说道:“我就是饿了,随口一说。”
“衙门里少了爷的吃食?”傅丹薇继续问。
“没少。”弘历摸了摸鼻子,换了只腿伸着,“就是不好吃,更没什么胃口心情吃。”
傅丹薇明白弘历这些时日不好过,她更想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了。
不然她午觉都不睡,陪着他晒太阳喝茶,又不是图他烦人。
弘历不说,傅丹薇不会主动问,省得太过急迫明显,他的小心眼又会发作,会生出无止尽的联想。
吃了两碗茶,许嬷嬷提着做好的野菜饼送了上来,一打开食盒,香气扑鼻。
弘历忍不住伸头看去,饼煎得焦黄,夹了一只起来仔细瞧,笑着说道:“闻起来还真香。”
春天正是吃各种野菜的季节,荠菜等尤其嫩。将荠菜焯水,挤干水份之后切碎,鲜虾仁剁成丁,加香葱、鸡蛋、葱姜水、胡椒粉、些许的盐搅拌后,放在一边等着入味。
白面粉加茯苓粉混合和面,和好面之后醒一会,揪出一小块擀开,像包包子那样包好,再压平,放到刷了些许茶油的饼鏊里面小火煎熟。
弘历咬了一口饼,双眼立刻一亮,呜呜几声,吞下饼之后,迫不及待再咬了口。
饼做得小,只有茶碗口般大小,弘历很快吃完一只,又拿起了另外一只,见傅丹薇没动,手在半空一顿,转了个向:“你尝尝。”
傅丹薇刚吃过饭不久,看到递到面前的饼,便开头拒绝:“我不饿,你不是饿了吗,你多吃些。荠菜少,馅做得不多,剩下的要给永琏糖罐子留着。”
弘历斜着傅丹薇,手却没有动:“你别只顾着他们.....,吃吧,你怕我吃不饱,可我哪能吃独食。”
傅丹薇真没有那意思,她只是纯粹不饿。而且这些天,她已经换着花样吃了很多种野菜饼,不馋这一口。
弘历坚持,脸上是宠溺的笑:“你不吃,我也不吃了啊。”
傅丹薇看得眼疼,伸手接过了饼。弘历笑容更浓,重新夹起一只饼,咬了口问道:“里面可是放了虾?”
“是。”傅丹薇吃了一小口,敷衍回了个字。
“虾没有剁成茸,一颗颗的吃起来弹牙,口感更好。”弘历一边吃一边评论:“饼不油这点最最好。荠菜新鲜,葱花香,这饼真好吃,以后让厨房多做几次。”
傅丹薇吃完饼,拿帕子擦拭着手,头也不抬说道:“这个饼做起来简单,爷吩咐当差那边的厨房,让他们做一份就是。”
圆明园南边,靠近军机处的地方,有官员的衙门当差办公之处。鄂尔泰是军机大臣,又管着苗疆事务处,为了方便,弘历与弘昼都到了此处附近的值房做事。
弘历瞥了傅丹薇一眼,兴许是吃饱了,又吃得满意,神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吃了口茶,弘历悠闲地说道:“苗疆那团乱,哪有那么快处置好。事情议定之后就没那么忙了,以后我能常回来用饭。”
傅丹薇暗自松了口气,以弘历轻松的模样,估计他的聪明,最后压过了弘昼。
“在大清的疆土上,他们还妄想着做土皇帝,真是想得美。”弘历冷哼几声,顿了下转过头,看向傅丹薇:“你可清楚苗疆之事?”
傅丹薇说道:“听过一些,不大清楚里面的究竟。”
弘历顿时来了劲,挥手斥退周围伺候的人,等他们全部退下了,李玉在不远不近处守着,方小声说了其中的混乱。
“改土归流,一定要彻底推行下去。大清的疆土上,岂能容下一个个土皇帝。那边的百姓,土司对他们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过得比八旗包衣的奴才还不如,哪能容许土司这般嚣张!”
傅丹薇知道土司制度,很多年之后,新中国都成立了,他们还是奴隶制社会。
弘历看上去野心勃勃,要彻底解决土司制度,当地的官员由大清朝廷委任,恐怕没那么容易。
“老五.....”弘历说到弘昼,神色犹疑了起来:“你可知道他跟着一起去当差了?”
傅丹薇见弘历拉拉扯扯这么多,终于说到了正事,点点头,斟酌着答道:“我听说过。”
弘历目光灼灼盯着她,片刻后问道:“你见识向来不凡,对此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