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总是低着头，安安分分的，不惹事，很让人省心。
却也没什么存在感和记忆点。
“不用这么紧张。”
女人笑了下，“老师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说一下之后文理分科的事。”
单菀掀起眼来，怯生生的：“嗯。”
“我看过了，这次期中考你的成绩还算稳定，历史93分，你们张老师还在办公室夸了你，说是有道题两个班也就你一个人做对了。”
少女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不过——”
班主任刻意顿了下，“数学和物理这两个科目，你还有很多的提升空间啊，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单菀低下头去，眼睫颤了颤。
“我……”
数学一直是她的短板，升上高中以后，物理、化学、生物对她来说也是越学越吃力，尤其是物理。
这次期中考，若不是物理考砸了，她的排名还能再上去不少……
“女孩嘛，偏科很正常。”
不知为何，明明对方是用笑着的语气，单菀却觉得这句话分外的刺耳。
班主任继续说道：“以你的成绩，如果选文的话，进文重班一定没问题。”
听到这里，单菀再次抬起头，语气认真：“老师，我、我不选文。”
因她这句，女人皱起眉头。
沉默片刻，她将手搭到少女的肩头上，“现在说这些太早，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不急。”
单菀的勇气已经耗尽，垂下眼去，闷闷的：“好。”
“进去吧，帮我叫下14号同学出来。”
单菀脚步一顿，心脏开始狂跳，“……嗯。”
双腿灌了铅一般，她慢吞吞走向靳凛生的座位。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他正伏在桌上，半边脸埋在手臂里，眼皮阖着，面前立了本英文书。
尽管在今天之前，单菀也曾无数次在心里模拟过如何与他搭话，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提不起勇气。
“j——”
三个字到了嘴边，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还是桑书恩先注意到单菀的。
她扭过头来，拿开挡在他们中间的课本，毫不客气往靳凛生的手臂推了下，“起来，有人找你。”
男生倏地睁开眼，与单菀撞上。
许是昨晚没睡好，他的眼底红血丝明显，眸光冰冷，不掺一丝温度。
寒意自脚底升起，很快爬到她的头顶。
单菀躲开他的直视，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老师叫你。”
事实上，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把话说出口。
心跳骤停，喉咙口堵着。
撂下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后，少女立马背过身去，一溜烟逃回自己的座位。
靳凛生站了起来，松了松肩胛骨，好像才睡醒。
听见他从教室后门出去，单菀终于回神。
两颊烫得厉害，她完全不敢抬头，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现在面红耳赤的模样。
果然还是不行……
光是和他说上简短、毫无感qíng • sè彩的一句话，都能让她紧张到仿佛一颗心下一秒就会爆炸。
那么，如果真要她与靳凛生面对面，亲口说出“喜欢”两个字……
少女咬紧下唇，仅仅只是想象到那个画面，手心已然濡湿一片。
唉。
她大概永远都无法坦坦荡荡告诉靳凛生自己的心意了。
偏头看向窗外，他正背靠着栏杆，眉眼低垂，单手插兜。
面对班主任的谈话，靳凛生显然和她不一样，在他面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感，反倒有些吊儿郎当的。
说起来，他会选文还是选理？
想到这个问题，单菀才后知后觉——
这个学期结束，也许他们再不会同班了。
到那时候，连像现在这样偷偷仰望着他，都会变成一种奢望吧。
单菀托着腮，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
要是时间能就此停住就好了。
*
即使少女再不情愿，日子仍旧安静如车轮般碾过一张张青涩脸庞。
心里藏了个沙漏，每每想到看一眼少一眼，单菀的目光便不自觉停留在靳凛生身上越来越久。
以至于每当老师提问到他，她总是比他更先抬起头来。
学期末将至，陈黛和一群班委讨论了很久要怎么安排最后一节班会课，最后他们弄了好几个选项放在班级群里让大伙投票。
体育课只剩最后十分钟，老师终于宣布让大家自由活动。
“唉，总觉得才刚开始和大家混熟，怎么就要分班了。”
桑书恩正感慨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单菀，你是不是还没加班群？”
“……嗯。”
单菀抿了下唇，“我不爱玩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