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张扒皮害的！”
说起这人，桑书恩眼露鄙夷：“我都说了事情就是我一个人策划的，跟旁人没关系，他非不信，硬要我出卖其他人，不然不让走。”
单菀一边心不在焉听着，一边探出头去，想看看办公室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惜的是，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那三个男生的背影，不知道他们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诶，靳凛生怎么也来了？”桑书恩后知后觉。
单菀凑到对方耳边，小声地跟她说了下来龙去脉。
“想不到啊，他这人还挺——”
桑书恩顿了好一会，慢吞吞挤出两个字：“记仇。”
“……”单菀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不对呀。”桑书恩皱眉想了下，语气十分笃定：“我记得那个学姐后来还找过他几次，是靳凛生自己不想再谈的。你没发现吗，那家伙甩人就跟脱衣服似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眼看着两人的聊天已经完全脱离了重点，单菀赶紧扯了扯对方的袖子，打断道：“我进去跟张扒皮说，信是我写的，后果我来承担。”
“可别！你疯啦？”桑书恩反手抓住单菀的手腕，一时没控制住音量。
下一秒，两人一抬头，徐路辰他们三人已经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五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发愣。
“你来干嘛？”徐路辰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又将单菀推到了柱子后边。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少女后背猛地撞上灭火器箱，腰部被磕了一下，疼得她瞬间红了眼。
单菀气得仰起脸来，镜片后边一双眼亮得惊人：“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她说这话时带了点赌气的意味，和平日里的声调完全不一样。
怪嗲的。
徐路辰神情微怔，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会都大难临头了，章睿还有心情笑：“不错嘛，想不到眼镜妹还挺仗义的。”
这两人一看就不靠谱，桑书恩干脆看向三人中唯一一个正常的：“张扒皮怎么说？”
靳凛生言简意赅:“等。”
单菀舔了舔干燥的唇，悄悄掀眼，猝不及防与他的视线对上。
不知道刚刚张扒皮是怎么呵斥他们的，这会靳凛生看上去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眉梢微扬，眼珠乌黑清亮。
看人时总有点说不出的轻佻。
她的耳根忽然有些发烫。
“等？”
徐路辰接过话头：“等着家长来，赐咱们一顿竹鞭炒肉呗。”
章睿一脸的无所谓：“以前都是一个人挨打，这回哥几个也算有难同当了，痛快！”
其他四人无语凝噎：“……”
真没见过明明知道自己要挨打了还这么兴奋的人，说他章睿不是傻缺谁信呢？
*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惬意得很。可惜这会他们是在排队等着挨训，这就一点也不美妙了。
最先过来的是徐路辰的姐姐徐路曦。
徐家父母都在外地务工，因此只能让还在念大二的姐姐过来领人。
“对不起，给各位老师添麻烦啦，我回去会好好跟他说的……”
徐路曦对着副校长和张扒皮不停点头哈腰，说尽了好话，最后才让副校长松了口：“你先带他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徐路辰一走，章睿开始冲靳凛生挤眉弄眼：“啧啧，好腿。”
后者不太明显地扯了下唇，似笑非笑。
桑书恩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大眼睿，你好猥琐啊。”
“这叫做男人的天性，你们女孩懂什么？”
章睿振振有词：“生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似是没注意听章睿说了什么，靳凛生倚着墙，微眯了下眼，视线忽然落到单菀身上。
浮光掠影一般，转瞬便别过眼去，声线晦暗而冷淡：“……没注意。”
仅一个对视，单菀的心又乱了。
她忍不住开始想，他为什么看我？
那个眼神，究竟有什么含义呢？
一片静默中，四人迎来了第二位家长——
桑书恩的妈妈。
女人保养得当，一身名牌，脸上戴了个墨镜，脚踩一双红色高跟鞋，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气场全开。
和刚才对待徐路辰他姐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这回换成了副校长他们卑躬屈膝，嘴上十分恭敬——
“前不久去开会我们才见过桑局长，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坐下来聊两句，改天一定登门……”
桑母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带了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简单客套了几句后，她对自己的女儿招了招手：“还不过来？”
“哦……”桑书恩乖乖走上去，而后跟着母亲离开。
“就剩咱俩了。”
章睿长叹一口气，“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他俩怎么没挨揍？凭什么啊？”
靳凛生显然没打算搭话，他从兜里揣出手机和耳机线，很快戴好，靠着墙阖上眼皮。
看着是一点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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