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单菀,都是那种一路被拒绝、靠自己摸索着跌跌撞撞长大的孩子。
除了自尊心,他们什么也没有。
说到底,在桑书恩面前,陈遂也是自惭形秽的。
“自尊心对你们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最后,桑书恩哭到没有力气。眼皮渐渐合上以前,她嘴里还在嘟囔着:“阿菀,我好累啊,真的好累……”
为她盖上被子,单菀无声叹了口气。
*
翌日,徐路辰特意请了三天假带她们两个女孩逛遍整个厦门。
为了逗桑书恩开心,他和单菀这些日子都没少花心思,可惜效果甚微。
第四天上午,单菀还在睡梦中就被赵有为打来的电话吵醒——
上次那位纪老先生从别人手里抓了件有些小瑕疵的粉彩花瓶,开了大价钱想请她过去修复。
她自然毫不犹豫应下了。
于是短暂的假期便这么匆忙结束。
只是单菀没想到,到达纪家别墅时,来开门的居然是个熟人——
靳凛生。
才四月,男人已经穿上及膝的黑色短裤,腰带松松垮垮,十足慵懒放松的居家模样。
她足足错愕了三秒,直到他漫不经心瞥来一眼:“还不进来?”
“小单到啦?”
在保姆的搀扶下,纪老先生慢悠悠走下楼梯,“臭小子,你在那堵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让人小姑娘进来喝茶。”
没来得及问靳凛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单菀赶紧调整好表情,跟在他身后进门。
比起上回,纪老先生今天表现得更热情了,刚坐下就一直招呼她喝茶吃点心。
老人家半点都没聊起那件花瓶,而是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旁边的靳凛生身上——
“他今年27了,我这个当外公的给他留了两套房,一套复式在汇悦台,一套大平层在天誉半岛花园,车子我们家也有几辆……”
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单菀才终于消化完这个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靳凛生,就是纪老先生之前总念叨的那个因为脾气臭一直找不到对象的外孙……
她一边心不在焉听着老人家说话,一边偷偷觑了对面的男人好几眼。
快一个月没见面了,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对方是在这样的场合。
说起来,自从那晚靳凛生莫名其妙挂断电话后,单菀拖着拖着,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再跟他说话。
算下来,两人已经有三四天没联系了。
看他现在这副冷淡的表情,该不会还在生气吧?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