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瞥见靳凛生再次戴上手套,单菀急了——
“别!”
大概是觉得濑尿虾吃起来费劲,刚才无论是靳母还是陈黛,两人都没动过这道菜。
于是这一大盘最后几乎全进了单菀嘴里,把她撑得不行。
怕靳凛生还要再给自己剥濑尿虾,单菀赶紧伸手阻止他:“我吃不下了。”
他挑了下眉,摘下手套,“吃饱了?”
“嗯。”
她刚点头,下一秒男人粗粝的手掌忽然贴了上来,隔着单薄的打底衫轻轻摩挲了下她的小腹。
这一亲密的动作,瞬间让单菀的大脑完全宕机。
她瞪大眼,视线与他胶着在一起,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不远处的厨房里,哗哗的水流声中,阿姨们正在说说笑笑。
还有个阿姨正在单菀和靳凛生对面,低头收拾着陈黛刚才用过的餐具。
只要对方抬眼往这看,就能发现他们之间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暧昧。
灯色亮堂堂,单菀只觉心脏都快蹦出胸腔。
靳凛生却是气定神闲,好一会才收回手,舔唇的模样斯文中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恶劣——
“嗯,确实是饱了。”
单菀羞得面红耳赤,又听他继续说道:“吃不完就倒了,别勉强。”
她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不行,这样太浪费了……”
本来浪费食物就不好,更别提这还是在别人家。
单菀刚说完,手里的碗一下被拿了过去。
来不及阻拦,靳凛生已经就着她用过的碗筷,埋头吃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阿姨擦着桌子笑意盈盈——
“单小姐喜欢吃琵琶虾呀?下次等你过来了,阿姨再给你做个拿手的避风塘琵琶虾。”
“谢谢阿姨。”
单菀坐直了,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是你们做菜太好吃啦。”
对方絮絮叨叨起来:“小凛昨天打电话说女朋友要来,所以我们一大早就开始熬那个鸡汤了……”
单菀越听越觉得不好意思,埋下头去,并未注意到身旁男人的耳根也浮上暗红。
*
饭后不久,靳凛生去洗澡,其他几人则陪着纪老先生在客厅喝茶聊天。
这会,陈黛已经不像刚才吃饭时那样失魂落魄,她坐在老爷子身旁,一口一个“外公”,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而单菀本就不健谈,如非工作必要,她向来不爱开口。
于是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沙发另一头听着,毫无存在感。
“前阵子我才拜访过国画大师孙老,他还跟我提起过外公您呢,说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里边就有您。”
“孙奕那老家伙?哈哈,想当年,我们几个毛头小子一穷二白的,翻遍全身口袋都凑不出一张车票钱,只好死皮赖脸的缠着拖拉机师傅,求他带我们进城……”
说起往事,纪老先生颇有感慨,最后还不忘叮嘱道:“我和他还算有些交情在的,你办这个书画展,遇到困难尽管跟我开口。”
陈黛笑得眉眼弯弯:“那就太好了,谢谢外公。”
“小单,快过来喝茶。”
纪老先生眼睛看了过来,语气很是得意,“庐山特产的云雾茶,换作别人,我还舍不得拿出来招待。”
单菀嘴上说着“谢谢”,俯身去拿茶杯。
“瞧我这脑子。”
纪心怡忽然笑了一声,“刚才都没想起来问,小单你是哪里人呀?”
“阿姨,我是长夏人。”
温热的杯壁烫到指腹,单菀微蹙了下眉。
“这么说来,你跟我们家小凛以前就是同学吧?”
“纪阿姨,单菀跟我还有凛生高中三年都在一个班。”
单菀还没来得及开口,陈黛已经替她回答道:“她还是我们那一届的高考状元。”
“哟,小丫头这么厉害的。”
纪老先生放下茶杯,看向自己的女儿:“我说什么来着,小凛这孩子打小眼光就比别人高。”
“这——”
纪心怡却突然皱起眉头,那一瞬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几秒的功夫,她便又摆出得体的笑,看向单菀,“那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单菀一向敏感,自然没有错过刚刚对方那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
她害怕这样的眼神——
饱含居高临下的怜悯,却又裹挟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与防备。
像一根针,不见血,却能深深扎进她的骨头里,将她的自尊心戳得粉碎。
单菀将背挺得更直了,一字一句:“我爸爸现在失业了,妈妈是家庭主妇,还有个妹妹在读研究生,弟弟刚毕业。”
听到这话,纪心怡不笑了。
眼看气氛有些僵,纪老先生赶紧打圆场:“小单可是老赵的得意门生,未来可期啊。”
纪心怡抿了口茶,“赵叔他们那一行,旱涝不保收,依我看,女孩子还是得找份稳定点的工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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