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堂出来时,外头已经开始刮起大风。
天黑下来,暴雨来袭。
推开1012的门,单菀刚转身把门带上,几乎同一时间,身后一股重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男人的大腿上。
跌落下来,失重感使她下意识的攥紧了靳凛生身上那件病号服。
“……轻了。”
他的手臂圈了上来,另一只手掂量了下,“最近又没有好好吃饭了?”
“你别——”
拍开他的手,她嚅了嚅唇,像是解释般补了一句:“你的伤还没好。”
靳凛生头低下来,脸埋进去,嗅着她身上甜腻的香气。
片刻后,他哼笑了声:“全好了。”
隔着单薄的雪纺吊带衫,男人呼吸温热,吻了上来。
单菀有一瞬间心跳骤停,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靳凛生——”
“阿菀,你一来,我便全好了。”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懒懒的,很是好听。
世间无数句的情话,在这一刻全都逊色下来。
她的心悄然化成一摊水。
黑暗中,两人的目光对上。
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亮得出奇,细长眼尾微扬,吊着股说不出的散漫劲儿。
雷声骤然落下,刺眼的电光瞬间划亮整片天空,密密匝匝的雨点伴着风声敲打着玻璃窗。
紧抓着他的肩膀,单菀心脏狂跳。既怕医生或者护士会突然进来,撞见他们的亲密,又怕自己会不小心压到他的伤口。
浑身僵硬着,也不敢动一下。
“你是梦吗?”
靳凛生再次将脸埋下来,像个茫然失措的孩童,“还是真的阿菀?”
攥紧他病号服的手指缓慢松开,蓝白色布料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用指腹一点点抚平他紧蹙的眉心,单菀小声回了句“我在”。
圈着她的那条手臂又紧了紧。
明明也才过了20来天,于两人而言,却感觉像是等待了漫长的一世纪。
紧贴着她的心脏,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靳凛生脸蹭了蹭,陡直鼻梁擦过那滑腻白雪。
虽说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单菀还是羞得厉害,边推开他边小声求着:“靳凛生,别这样……”
耳边,男人的呼吸声又重了几分。
他终于抬起头来,冷面薄红,眉梢眼角尽是谷欠色——
“别动,我就抱一下。”
“可是,别人会看见的呀……”
“那就让他们看着。”
对于靳凛生这一回答,单菀半点都不意外。
紧咬下唇,她又一次妥协了。
“……真怕又是梦。”
雨声震耳欲聋,男人嗓音低哑,不甚清晰。
因着仰头看她的动作,脖颈上立体的喉结更加突出了些。
似是受了蛊惑,未等她反应过来,手指已经自动抚了上去。
是偏硬的,很奇妙的触感。
单菀眼睫微颤,指腹下那块凸起竟滚动了下。
“好石更。”
话出口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
这样的情形下,这两个字好像带有某些不太健康的意味。
果不其然,靳凛生怔了一秒,随即舌尖顶了下左脸颊低低嗤了声。
“别钓我了,阿菀。”
他顿了下,嗓音骤然喑哑:“怕你一会受不了。”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男人颊边的梨涡无声陷了进去。
单菀有一瞬的失神。
他每回勾唇笑,总带有几分说不清的痞。
漫不经心的,危险而迷人。
却从不自知。
她情不自禁的,再次伸出手去。
指腹轻轻摩挲着男人黑短的发茬,手感刺刺的。
就像他这人一样。
是难以被驯服的狮子啊。
她想。
“别摸了。”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微用力的,那道偏冷的声线因刻意压抑的谷欠望染上了几分浑浊:“再摸下去,真要出事了。”
单菀愣了下,才察觉到身下他的变化。
脸“腾”一下浮起红潮,她瞪向他:“你怎么老想着这个呀?”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就……
靳凛生低下头去,半天没出声。
半晌,单菀轻轻推了下男人的肩头,“喂?”
直到这会,她才发现他胸腔震颤着,连肩膀都在抖动。
靳凛生终于没忍住闷笑出声:“你怎么这么乖啊?”
娇声嗲气的,特招人稀罕。
“……我不跟你说了。”
单菀又羞又气,作势要从他腿上下来。
因这一句,箍在她腰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靳凛生笑够了,细长眼皮上撩,乌黑眼珠波光潋滟——
“没办法,看到你就想,听见你说话更想。”
被他话里的直白弄得面红耳赤,单菀下意识拿手去挡他的嘴,不料却被男人顺势啄了一口。
他有好一阵子没刮胡茬了,刺得她手心痒痒的,手指骤然瑟缩了下。
“怎么办?想你想得快疯了。”
男人这种生物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何为羞耻。
脸再度埋进去,靳凛生用着只有她能听清的音量,说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是怎么靠着仅有的几张她的照片解决的。
从频率到所用时长,仔仔细细的,毫无保留。
“……无耻。”
单菀耳根发烫,指甲都快抠破他的病号服。
靳凛生却是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一丝羞愧:“只对你无耻。”
她气极:“你不许拿我照片那样!”
“好。”
男人倒是答应得干脆爽快,只是下一秒,单菀便听见他气定神闲道:“你都在这了,谁还用照片?”
“……”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咬字很重:“也不许对着我那样。”
“真不给啊?”靳凛生一脸很遗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