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不许。”
明显感觉到他动了下,单菀再受不了,揪住他的耳朵——
“靳凛生!”
雷雨声中,她再次被拽落下去。
1012虚掩着的门后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
青苔攀附在窗台上,潮湿一片。
*
原本是打算雨停了再走的。
然而最后,外头雨是停了,单菀还是走不了。
“在这陪我。”
当着司瑾瑜的面,靳凛生拍了拍一边的床铺。
“不要。”
单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里是医院……”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而且,看多了恐怖电影,她对这地方总有种莫名的畏惧。
“你怕啊?”
男人嗤了声,忽地咬上她的耳骨,低声说了句什么。
女人脸上“腾”一下红透,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
“你俩够了啊。”
司瑾瑜一副没眼看的样子,把买来的一大袋日用品摔到桌上,“牙刷牙膏毛巾,哦,还有隐形眼镜盒子跟护理液,都在这了。”
靳凛生漫不经心睨过来一眼,“谢了,把门关上。”
话里意思很明显,东西已经带到,你可以走了。
司瑾瑜重重叹了口气:“懂了,哥们这就圆润离开,不妨碍你俩谈情说爱了。”
快走到门口,他忽然又扭过头来,笑得很贱:“悠着点,别一会爽完了伤口又裂开。”
靳凛生马上抓起一旁枕头甩了过去,“赶紧滚。”
门被用力合上,房间里再次恢复沉寂。
单菀走过去捡回枕头,又羞又气:“你好烦啊!”
“他说话就那样。”
靳凛生如小狗讨好主人一般,脸蹭着她掌心,“别气了,嗯?”
“……都脏了。”
她嘀咕了一句:“这还怎么睡啊?”
他一挑眉,“上来,枕我胳膊上。”
“我才不要。”
用力拍打了下枕头上的灰,单菀掀开被子,坐到他旁边那张空床上。
“真不跟我睡?”
靳凛生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这儿一到十二点,走廊上就会有——”
“停!不许说了。”
不用他说下去,光靠脑补,她已经头皮发麻了。
最终,两人还是躺到了同一张床上。
熄灯后,房间里一片漆黑。
仲夏夜里,大雨过后,空气里浮动着似有若无的草木湿润气息。
浓郁的墨绿色树荫里,雪白的黄桷兰悄无声息开了,淡淡的香气溢了出来。
电线杆上,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飞虫绕着那光不知疲倦。
玻璃窗上水珠渐渐蒸发不见,他们面对着面。
轻轻抚着女人潮红的眼皮,靳凛生喉结微滚:“阿菀,我想过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医院的枕头格外好睡,刚一躺上来,单菀便犯困了。
打了个呵欠,她心不在焉:“嗯?”
“我们结婚吧。”
这一秒,耳边所有的声响忽然间消失了,世界万籁俱寂。
而她心跳骤停。
在中文浩大的词库里,单菀绞尽脑汁,竟然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可以来形容这简单的五个字所拥有的全部重量。
“结婚吧。”
将她拥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靳凛生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光是在一起,不够。”
“远远不够。”
“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我就去你的世界,好不好?”
仿若被困在无边幽暗的深海里时,而他越过汹涌的暗潮,只游向她。
直至彻底撕开黑夜的缝隙,让那束光完全透进来。
“……可是,你妈妈不喜欢我。”
“我会解决的。”
牵起她的手贴在唇边轻啄了下,男人哑声承诺道:“阿菀,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那万一,我们又吵架了呢?”
他自喉咙口压出沙哑的笑:“我跟你吵过架吗?”
这个嘛……
回想了下,好像以往的每一次,都是自己单方面开启冷战的。
单菀心虚地垂下眼睫。
“一辈子那么长,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永远都不跟你吵架。”
靳凛生扯了下唇角哼笑了声:“但是,如果这一生非得跟谁过上鸡零狗碎、吵吵闹闹的日子,我确信,我要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所以,你可以删我,拉黑我,不接我电话,可以纠结,退缩,反正不管你走得有多远,我都会去找你。”
“阿菀,你跑不掉的。”
月光薄薄一层覆在男人面上,那双漆黑清寂的眼睛里边只装满她。
仅一个对视,单菀心神俱震。
喜马拉雅山永远不会有万家灯火,珠穆朗玛峰上的积雪终年不化,雪山更不会朝她走来。
但靳凛生会。
无论她再推开多少次,他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
她终于不再仿徨不安,无需去问永远究竟有多远。
因为永恒就在此刻,在当下,在他看向她的每一个眼神里。
他能看到她柔弱外壳下坚硬的灵魂。
也能打开那层坚硬,轻轻抚摸着她最柔软脆弱的心脏。
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推开他呢?
蜷缩的手指头慢慢松开来,单菀搂上他的脖子,在心里高高举起白旗——
“靳凛生,以后少抽点烟吧。”
人生太短,见一面少一面。
所以从今往后,她不要再一个人躲在黑暗里了。
她要站在灯火通明处,共他热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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