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听了,叹道:“你的意思是要本帅下令沿江各路州,放兀术及草寇们一路向西,不加阻拦?”
施全点头道:“张大人,在下正是此意!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指正!”
张浚为难道:“此事重大,如今我军数万大军齐集长江下游,如果依施大人的部署,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胡虏与草寇从眼皮底下逃走!如若这次剿灭草寇失败,必然遭到万岁和群臣的非议,因此本帅觉得此计太过冒险,尚需斟酌!”
张浚说完后,又把目光转向岳飞,希望得到他的支持,问道:“岳将军,你是这次剿匪的先锋,你是怎样的看法?”
岳飞见张浚虽然没有言明,但是心中必定是不太赞成,因此也不便直接支持施全,而是躬身回道:“大帅,是否放兀术前去洞庭湖,属下也难以决策!不过要对付漕帮的水匪,我们还是要问对人,我们不妨问一问两位国公!”
张浚点头道:“岳将军,你的主意不错!”
岳飞问身旁的贾演、贾源道:“两位国公,你们曾与杨么相处过一段时间,你们觉得杨么人品如何?”
贾演上前回话道:“大帅!岳将军!杨么本是我们在梁山泊结义的兄弟!我们原以为他没有什么志向,一生只想坐一个山大王!哪知后来应天府皇陵一战,他突然临阵倒戈,背叛了老帮主、背叛了漕帮,更是带走了一大半漕帮的兄弟,去洞庭湖落草为寇!”
岳飞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如国公所言,这杨么的变化也太了!”
贾源也道:“是呀!岳将军,施大人、李姑娘、宗姑娘,当年你们也参与了皇陵一战,如今细想起来,杨么当时的反常表现真令人费解!”
宗敏不解道:“贾大人,我怎么没觉得他反常?当时我们处于被魔音围困的逆势,杨么迫于形势,在金人武力的威逼下,吓破了胆子,与张邦昌一同投降金兀术,能有什么异常?”
贾演也问道:“宗姑娘说的也没错!二弟,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贾源回道:“大哥!这事我也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能十分肯定!当时我方在皇陵一役中并不占上风,但至少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再说杨么也会武艺,江老帮主刚刚殉国,按照常理,他作为漕帮弟子,应该非常痛恨金兀术,怎么会毫无征兆、突然投降敌人呢?”
岳飞点头道:“荣国公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点!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在应天府四周埋伏了多路人马,那金兀术带领紫青黑白却能避实就虚,从天而降,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当时施贤弟就认为我们内部一定有敌人的细作!我们却不太相信!”
施全见岳飞和众人提起了往事,也道:“当时皇上和众人都一致认为内奸就是张邦昌,只有黄谦一人认为细作还有我王大哥!好在梦瑶说了话,证实了王大哥不是奸细!”
王善淡然一笑道:“黄大人开玩笑的吧!看来只有梦瑶最明白我对大宋的忠心!我如果是奸细,当年嘉应神祠、扬州江边我就不会冒险去救皇上,万岁在临安有难,我王善也不会千里去救驾了!”
张浚知道王善是宋高宗身边的宠臣,急忙站起身来,安慰道:“王大人请息怒!您如果是金国安插的奸细,那么我们大宋朝就没有忠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