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之想让她转过去让他瞧瞧她的后背她也不愿意,他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怎么了?”
顾连清抬头看着他,眼睛哭过,红得像兔子,她咬了咬唇,纠结半晌,最后忍不住问:“你让我来四皇子的宴席是不是猜到肃王会来?”不怪她乱想,实在是太巧合了。
裴恒之见她嗫嚅半晌就问出这么一句话,瞬间笑了,“还以为你是真的疼得难受,怕你伤着筋骨,原来是担心我拿你作诱饵。”
顾连清瘪嘴,“疼也是疼的。”那桌角恰恰撞在她的脊柱间,有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要废了一样。
裴恒之嗤笑了一下,笑道:“我倒也还没下作到这份上。再说了,他亲手舍弃的你,若真会因为你就随随便便上钩,你还会在这儿。”
“你!”这话说得有些伤人了。
裴恒之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别想了,我让你来是想寻个由头好离开。如今三皇子大势,四皇子难免心急,已经寻我们吃过好几次饭了。再这样下去,即便是没有牵连也要被传出结党营私的名声了。”
顾连清望着他,“所以你刻意装得一幅好夫婿的模样是为了让外人知道你惧内,往后便有由头躲着他们?”
“哪里是刻意装的。”裴恒之见她立马生龙活虎起来,不由得笑道,“只是恐怕要委屈委屈你的名声了。”
顾连清思忖了一瞬,“啧”了一声,“难怪不肯告诉我。”她望着他眼神颇为幽怨,“你不告诉我,我自然会忍不住瞎猜。”
裴恒之叹了口气,道:“歇着吧,后背还疼吗?”
原是忘记了疼的,可他一问,顾连清立马扁嘴,“疼!”
裴恒之把人搂在自己怀里,替她轻轻地揉着后背,望着不断飘起飘落的窗帘,眼神晦暗不明。
他咽了口口水。
谢景安,你到底是放得下还是放不下呢?
顾连清抱着他的腰,想着悍妇就悍妇吧,从端庄的大小姐到河东狮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她又道:“裴恒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回顾家看看吧?我想我爹了。”
“嗯。再看吧,过些时日应该可以。”
月色下,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
翠云楼顶楼的人看着那辆马车越离越远。在这繁华的盛京城,夜晚站在这高处,冷风呼啸,盈盈一握间,尽是虚无。
四皇子端着酒杯,低头一看,底下便是灯火通明的盛京城和蜿蜒绵亘的护城河。他笑道:“早就说过了,舍不得的东西就不要轻易送出去。”
肃王的发丝随着夜风飘扬,衣摆飞舞。
“习惯了而已,哪有什么舍不得。”他举起自己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回眸笑道:“倒是皇弟要小心,那可是一头养不熟的野狐狸。”
“呵。我本就一无所有,他咬便咬了,倒是皇兄,他如此得父皇器重,可莫要再惦记别人的人了。”四皇子边喝酒边往回走。
独留谢景安一人在这月下独酌,冷风潇潇,面冷心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