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快感动哭了,原来被父母夸奖宠爱这么爽啊,怪不得以前的纪时延喜欢当绿茶。
一回到家,纪时延的信息就来了:小白,到家了吗?
纪时延还是用的原来的网名,只是头像在贺白的强调要求下换了。
贺白动了动手指,很高傲地回了一个字:“嗯。”
下一秒,纪时延的语音电话就打来了,微信铃声在家里突兀响起,贺白心都震动了下,慌乱关掉,咬牙切齿问纪时延:你干嘛?!
对方语气很无辜:情侣之间门打个电话很正常吧。
纪时延开口一个男朋友闭口一个情侣,适应得别提多好,简直像老夫老妻了。
想到这个比喻,贺白脸都绿了:你想打电话?好啊,等我一会。
贺白噔噔噔跑到自己房间门,打开电脑,找到别人传给自己的恐怖片,号称全网找不到资源,成年人噩梦的顶级片。
点开电影,一看开场,阴森无比,贺白自己心里先打了个突。
他咬咬牙,拨通了纪时延的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贺白阴阳怪气地开口:“这个电话打了可不是这么容易挂哦,你要挂了我们就分手。”
纪时延说好:“我不挂。”
贺白把手机放到桌上,自己离得远远的,只确保电话那头的纪时延能够听到,只是纪时延还跟他说话:“小白,你在看电影吗,名字是什么……”
“不要说!!”贺白打断他,“好好接你的电话,不要说话。”
纪时延顿了顿:“你要害怕就别看了。”
贺白立刻挺直了腰杆,什么怕?纪时延是在笑话他吗?
“我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会怕这个?呵——啊——”
“纪时延有鬼啊!”
贺白的尖叫声传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别的恐怖片都是循序渐进,就这部开头就是**,巨大的鬼脸出现了屏幕,久久不曾挪开,伴随着空灵飘渺的音乐,贺白觉得自己人都要没了。
“别怕,你先去关掉,别看了。”纪时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消散了一点恐惧。
但贺白自己抱住胳膊站在门边,眼睛都不敢睁开:“我不敢过去啊,有鬼啊。”
“那你别动,等我来关。”
电话是开的免提,因此贺白能听到纪时延那边的一举一动,啪嗒一声,是门关上的声音,纪时延好像真的准备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关,你别过来!”贺白小心翼翼移过去,手摸到插头,眼疾手快,拔下,电脑应声黑屏。
贺白声音还有点抖:“我关掉了。”
纪时延笑了声:“嗯,你很勇敢。”
贺白郁闷:“你别说话了。”
他觉得纪时延在嘲笑自己。
纪时延好像能听到他心声,开口道:“我没有嘲笑你,那是真心话。”
贺白倦了:“挂了吧。”
“我想和你聊聊天。”
贺白坐在床上:“聊什么?”
纪时延好像一时也愣住了,几秒后才缓缓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贺白一怔,而后冷笑:“可好了,挂了。”
挂掉电话,贺白拿着手机,咬着腮帮子想,纪时延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纪时延高一转学,这些年也就两年,是想听到他说没有他很不习惯吗?
他才不会让纪时延产生这种想法。
贺白以为他们昨天那谈话算不欢而散,纪时延应该没这么快联系他,但第二天纪时延又像没事人一样,跟他说早安。
贺白看着手机屏幕上这两个字,死活想不通纪时延为什么装得这么像他们是真情侣。
难道纪时延不是想通过这件事来羞辱他吗?还是纪时延在逗他玩?
贺白觉得后者极有可能,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
贺白说:“我今天早上想吃小馄饨,你给我送过来,我要吃初中学校外面那家,多加酸菜不要放醋不要放香菜。”
贺白看了一眼时间门,现在七点半,他说:“我八点半之前要吃早饭。”
然后心安理得躺下准备继续补觉,今天贺白父母都不在家,贺白也不打算吃早饭,他对纪时延那样说,纯粹是想折磨一下纪时延,他也没真想让纪时延这时候过来跟他送早饭,毕竟他们两家挨得不近。
只是八点二十七分,贺白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叫醒,他迷迷糊糊接过。
“小白,我在你家门外,现在还没有到八点半。”
贺白倏地睁开了眼睛,睡意一下全没了,说话都有点磕绊:“等等,你说,你在哪里?”
“你家门外。”
……
贺白去开门,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直到看见站在门外的纪时延,才有了那么一点真实感。
纪时延第一眼便看到下钟表,说:“没有迟到。”
贺白产生了浓浓的心虚,让开半步,终于有了一个东道主的样子:“你要不要进来喝点水?”
贺白坐在桌上吃馄饨。
他读初中时不爱在家里吃早饭,就喜欢在外面吃炒面吃煮面吃馄饨吃饺子,最喜欢的就是学校外面这家的馄饨。
初三学校补课,周六都得上半天自习,贺白是个起床困难户,经常是不吃早饭的,可有一点实在饿得受不了,就问纪时延有没有吃的。
贺白从来想到,纪时延这样的好学生会对他说,出去吃,我陪你。
贺白和纪时延偷偷溜出了学校,他吃馄饨,纪时延就坐在他对面等他,也不催人,馄饨味道很好,热气腾腾,直到现在,贺白也觉得那顿馄饨是他人生中最美味的馄饨了。
他现在一口一个吃着,热气升腾,他透过朦胧的气体看向纪时延,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
他就是那时候决定把纪时延当做好朋友的,但纪时延好像没有把他当成好朋友,因为转学时纪时延都没有告诉他。
贺白有点生气了,他吃完东西,便毫不留情地说:“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纪时延嗯了一声,问他:“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要不要来玩游戏?”
贺白:?
纪时延说:“我辅助你。”
贺白有点意动,悄悄瞥了他一眼。
纪时延说:“你想要什么辅助,软辅还是硬辅?”
贺白轻咳一声,很漫不经心地说:“就拿瑶好了。”
……
这一局下来,纪时延玩瑶拿的人头都比贺白的射手多,贺白有点不好意思。
纪时延声音低低:“不好意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贺白立刻大气地摆摆手:“没关系,再来一局,我带你飞。”
纪时延唇角弯出浅浅弧度:“好,那我玩什么?”
贺白想了想:“玩个硬辅吧。”
主要是能保护好他,帮他抗伤害。
贺白就拿了个短腿鲁班,走到纪时延身后,纪时延高大的身体,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
这一局赢了,但是纪时延是MVP。
纪时延用着和刚才一样的语气,说:“抱歉,我不应该抢你的人头。”
贺白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要不是纪时延及时补刀,肯定就让对面跑了,因此,他说:“纪时延你玩辅助还挺好的。”
玩游戏的时间门总是过得很快,一上午没有了,贺白准备点外卖,看见纪时延,想起今天上午他的辅助,功劳和苦劳都有,贺白很大方地问:“你要吃什么,我帮你一起点。”
纪时延想了想,问:“可以做饭吗?”
贺白睁大了眼睛,心想纪时延怎么不知足呢,有外卖吃就不错了,还想让他做饭?
纪时延说:“我做。”
贺白:“有!”
“你能做红烧鸡块吗?我们今天中午就吃□□。”
纪时延目光略微复杂了看了他一眼,点头:“好。”
直到去到了超市,贺白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好像说了鸡又说了那啥,没有讲文明树新风,贺白决定装作不知道,糊弄过去。
贺白父母都不太喜欢吃牲畜肉,但贺白喜欢,他喜欢吃骨头,但自己又不会,没有挑拣的资格。
本来贺白还对纪时延的厨艺有一点担心,但只看了一会,就被纪时延娴熟的技术折服了,直至吃到嘴里,贺白才竖起大拇指:“纪时延你真厉害。”
纪时延下午回家,贺白晚上自己把剩菜热了下,刚好吃完。他坐在沙发上想着,要是明天纪时延也来就好了。
他想吃红烧排骨。
第二天纪时延真的来了,贺白对纪时延的排斥心理少了许多,甚至有点期待。
这样的日子让贺白觉得自己在天堂,只是某天,贺白妈妈相比往常更早回家,提着打包好的饭菜的贺白妈妈打开门,便看见自家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一看就不像是她那懒惰儿子能切的样子。
而厨房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做饭。
饭菜香味,电视里综艺的欢乐,她那傻儿子咯咯咯的笑声
贺白妈妈一时精神有点恍惚,她是不是进错屋了?
贺白转过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妈,你怎么回来了?”
纪时延听见声音,也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贺白妈妈,便招呼道:“阿姨。”
“时延啊,你怎么在这?”怎么在他家做饭,是不是贺白逼的?
纪时延说:“暑假我没事,正好来找小白玩,我喜欢做饭。”
贺白很殷勤地扶着他妈坐下,然后把水果盘移到她面前:“妈,吃水果。”
然后给纪时延使了个眼色。
纪时延立刻倒出了两杯水:“阿姨您喝水。”
贺白妈妈再次精神恍惚,她怎么觉得好像误入了儿子媳妇家。
纪时延接着把手上的活干完,贺白妈妈说:“时延你别动,我来。”
贺白把他妈拉坐下:“妈你别动,纪时延他喜欢做。”
贺母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人家来我们家是客人,哪能让客人动手的?”
贺白讪讪。
贺母狐疑地问:“时延来我们家多久了?我原来就觉得有点不对,你说是你自己做的饭,你自己会做吗?”
贺白低头不敢说话。
“快去帮人。”
贺白哦了一声,站起身走进厨房,故意很大声地说:“纪时延,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纪时延一看他这模样什么都明白了,唇边抿出一丝笑意,压低声音:“不用做什么,你把门关上,阿姨就看不见了。”
贺白有点心虚,小心地看了一眼外面:“这样不好吧。”
纪时延直接把门关上了。
贺白顿时轻松了不少,但他看着纪时延洗菜,自己在旁边站着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凑近了问:“我能做点什么吗?”
又加了句:“我真心的。”
纪时延伸出手:“帮我把袖子挽上去。”
贺白立刻帮忙,手指在所难免碰到纪时延的皮肤,本来贺白觉得两个男生,碰一碰也没关系,但这时,心里却奇怪地生出了一些想法,让他觉得……有点难为情。
他觉得是纪时延皮肤太好的缘故,碰上去滑滑的,又白,哪有男生皮肤这么好的。
纪时延做了饭就要走,贺白刚想说话,他原来都是和他一起吃了才回家的,今天怎么变了。
贺母先开口:“时延,你走什么走啊,一起吃饭啊,你来我们家本来该让你休息的,现在哪能饭都没吃就走呢。”
贺母把纪时延拉住留了下来,坐在贺白旁边。
贺白也不是个蠢蛋,他瞥了纪时延一眼,又给他玩小心思是吧。
他就不想搭理纪时延了,但迫于母亲的淫威,还要对纪时延讨好着笑,给他夹菜。
吃完饭后,纪时延要去洗碗,贺母一声:“让贺白去洗,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又做饭又洗碗呢。”
纪时延说:“没关系阿姨,我喜欢做这些。”
便主动去了厨房,拦都拦不住。
贺母不在了,贺白凑过去,声音低低但很凶:“纪时延你是故意的。”
纪时延唇轻抿了下,承认了:“是。”
贺白傻眼了。
纪时延说:“你出去,我来洗就行了。”
贺白怎么肯出去,他觉得纪时延又在装绿茶讨他母亲欢心,他现在要出去就是被制裁的那个。
“我不去,我要洗碗!”贺白从纪时延手中抢过碗,但上面有洗洁精,太滑,眼看着就要掉下,纪时延握住贺白的手,连同那个碗一起,拢在手心。
贺白一下愣了。
纪时延语气淡淡:“那需要我教你怎么洗碗吗?”
一边说着,站在贺白身后,两只手从身侧落下,完美地把贺白陇在了怀中。
贺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耳朵烧得绯红:“你放开我,我不洗了。”
纪时延很坦然,放开他,贺白像尾巴被烧着的猫,火急火燎地窜了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洗碗吗?”贺母问。
贺白抿紧了唇:“让纪时延洗,他喜欢。”
贺母再怎么说,贺白都不动了,太可怕了,他觉得刚才太可怕了,纪时延居然抱他,更可怕的是,他自己心跳怎么也这么快。
贺白在外面赖着不动。
纪时延出来跟贺母辞别,贺母立刻说:“走什么走啊,都这么晚了,就在这里歇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