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会儿真的很穷,我是说乐队挣得很少。”姜闻昼叹了口气,“没什么名气,那时候去演出,没有演出费,也没有观众。我动过让舅舅帮忙的想法,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个是觉得不想靠家里,如果找舅舅帮忙,我当初回国就没有任何意义。另一个是大家都不想签公司,会觉得这样没有自由。”
“何扬年纪最大,一直很照顾我,阿远打很多份工,跟我们的关系就没那么好。那一年过年,就是我,何扬还有小楷一起过的,在平时练习的地下室吃火锅,喝酒聊天,还看了春晚。那天喝太多了,最后挤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夜,脖子都睡落枕了。
“曾捷那会儿说我,什么都有的工作室不要用,非要去地下室装穷小子。但意义不一样,我和曾捷也是好朋友,但真的,意义不一样。”姜闻昼托着脸,手掌盖住了一只发酸的眼睛。
“年初四我回家吃饭,被姥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姜闻昼想缓解自己这种过于忧郁的情绪,稍微岔开了一点话题。
“姥爷是介意你没回家吃年夜饭吧。”陈最笑了。
“你怎么知道?”姜闻昼有点惊讶。
“因为姥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啊,他虽然看起来很严格,但他一直很支持你,我是这样觉得的。”陈最说。
“我那个时候让家里人别管我玩乐队这个事,但是舅舅问我,如果永远这样不温不火怎么办?永远红不了怎么办?”
陈最眼睛眨了一下,手指用力捏紧了杯壁。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陈最语速很缓。
姜闻昼沉默了一会儿:“我告诉他,我可以接受永远红不了,因为这是我喜欢的事情。如果为了红这种功利的东西必须要我改变的话,我宁愿一直当一个世人眼中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