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掀开被子,穿着条快半透明的真丝吊带睡裙,一把揪住了狄息野的衣袖:“侬哪能来了?”
“吾哪能不来?!”狄息野揽着柳映微的细腰,几欲暴走,“吾不来,侬都和旁人滚到床上去了!”
柳映微闻言,当即甩开乾元的手,两颗眼珠跟刚洗过的黑葡萄似的,沁着逼人的寒意:“侬说啥额?”
狄息野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清醒了。
“映微,我是说气话呢。”狄息野偃旗息鼓,小心翼翼地伸长胳膊,试探着触碰他冰凉的小手,待确信不会被甩开后,连忙紧紧地攥住,“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狄息野冷静下来,意识到两个坤泽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也发生不了什么,不由纳闷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拉试旗袍呢。”柳映微扬着细细的颈子,示意乾元去看挂满裙子的衣架,“侬叫人有了新料子,就做成旗袍往公馆送,忘了呀?”
原来还是他自个儿找的事呢!
“没忘。”狄息野的心放下大半,依旧对他们的行为颇有微词,“试衣服就试衣服呗,你们怎么试到床上去了?”
不等柳映微有所回应,沈清和先气势汹汹地质问:“狄二少爷,吾和映微是好朋友,睡一张床,还要同侬讲呀?”
柳映微也伸出一根手指,点着狄息野的胸口,咄咄逼人道:“狄息野,侬厉害,侬翻墙,侬今朝还要管吾换衣裳!”
狄息野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发脾气的柳映微。
他当即认了错,老挺拔的一个人杵在阳台上,眼巴巴地等坤泽松口,全然不敢越雷池一步。
沈清和便又去问柳映微:“好呀,侬啥额辰光同伊一道啦?”
柳映微叹了口气,拢了拢略长的发,扭着腰走到床前,背对着狄息野一趴,堆叠在腰间的丝绸犹如翻涌的银色岩浆,融融地垂落在tún • bàn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