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溪停下脚步,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压已然冰冷:“他要是死在这里,你们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冲在头阵的记者被震慑到,他环顾左右,畏畏缩缩地带人离开。
席清溪烦躁地拿出手机,还是没有讯号,他用力一摔,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这里装了屏蔽器。”范臻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席清溪,“我可以自己走,别丢下我……”
席清溪眉峰深蹙,说:“你这样怎么走?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
他总得知道范臻到底拿了裴临川什么东西。
席清溪是坐车来的,当时不觉得有多偏僻,带着伤残人士走路出去才发现路程并不短。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到马路边找到一家小卖部,席清溪走进店里掏出百元大钞对店主指了指收银台前的座机。
店主忙不迭收下钞票打开抽屉里翻找零钱,席清溪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找了。”
司机来得很快,他动作迅速地将范臻送上车,随后毕恭毕敬地问:“席先生自己开吗?”
席清溪拉开副驾驶座车门,语气疲惫:“你开,别回主宅。”
“那去哪里?”
席清溪闭上眼睛呢喃:“阳光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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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谷胸口轻微起伏,表情冷峻。等待红绿灯的过程,他无数次情不自禁地低头看手机,可惜并没有显示他心心念念的名字。
绿灯亮起,方若谷猛踩油门飙过斑马线。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街灯在车窗上留下一条条绚丽的流光。方若谷目不转睛盯着路面,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席清溪。
从片场到阳光公寓需要六十分钟,然而方若谷今天只用了四十分钟。他把车停在空地上,抬头望去。深棕色瞳孔倒映出熟悉的暖黄色灯光,眉目也因此柔和起来。
悬挂的心总算平安落地。
方若谷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心跳如擂鼓。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段空窗时间,席清溪在干什么,他的满腔委屈在这一刻化作朝思暮想的眷念。
然而所有温情在开门的瞬间尽数瓦解。
他看到门口有双陌生的鞋,空气中隐约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又混杂些许消毒水气味。
方若谷大脑宕机数秒,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在门口呆呆地站立许久,径直冲向卧室。
所幸情况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糕。范臻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昏睡,私人医生还在为他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席清溪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神色不虞。